世间百态:举村拆迁,弃耕乍富在望,犹疑不定,进城前途未卜(17)
第一个城里人
“不埋这儿埋哪儿,她不是陈家人,不能进陈家坟地的!”陈志云说完看一眼丁西早,“西早娘家有规矩,老了死的人,都得埋在屋场前后,可以照看着后人。”
听陈志云这么说,丁西早赶忙点头,道:“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那就入土为安吧!”陈友贵说,“人死大过天,拆迁协议的事,改天再说。”
什么事情一改天,就不好说了。陈友贵不知道,丁西早姥姥入土为安了,他自己却要因此不安生了。
不伺弄花草,陈铜富永远不知道城里的花草比自己还有尊严。
张大粗让他在每片草地都插了一个小木牌,木牌上写着:花草也有生命,请您足下留情。
插这个木牌时,陈铜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起第一次跟爹进城被狗咬了屁股的事了,好歹他是个人,狗都没嘴下留情,眼下倒好,当上城里人了,他还得跟脚下的草留情,要是碰见城里的狗,那得怎么着?供着还是敬着?
张大粗带着陈铜富到县政府的居民小区取了一次经,人家那是真正的居民小区,草金贵得不行,踏一下罚款五元。更要命的是,陈铜富上了个厕所出来,跟丢了张大粗,就被保安拦住了。
“做……做什……什么的?”保安是个结巴。
“取经的!”陈铜富老老实实回答。
“还……还取经……怎么……么不见……猴……猴哥和……和八戒啊?”保安手中的警棍举起来,“老实说,是不……不是上……上访的?”
陈铜富听岔了,说:“是是,我就是上了茅房的。”
保安脸黑了,眼看警棍要落到头上,陈铜富吓得面如土色,小时屁股被咬的记忆嗖的一下蹿上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陈铜富哇的一声号叫起来。
张大粗闻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说:“大白天你号啥,当这是你家后院啊,这是县政府!”完了冲保安一挥手,“这是我手下的员工。”
保安疑惑地看了一眼张大粗。张大粗把手往腰里一叉,道:“咋了,狗眼看人低?”
心有余悸的陈铜富看了一眼保安,小心翼翼地说:“经理你刚才去哪儿了?差点儿出事了。”
这声“经理”让张大粗气粗了好几分,道:“去哪儿了,老子回家查岗了不行啊?”
“你家在县政府大院住?”
“嗯,就在那边!”张大粗含糊不清地把脑袋往一边歪了一下。
陈铜富望过去,那个地方,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红砖都变黄了,楼道都像豁了牙的老头,张着破败的嘴巴。楼下面有一个垃圾池,太似曾相识了。
的的确确,他们是相识的。陈铜富人生的第一次长见识,是在那个垃圾池里。
保安嘀嘀咕咕地走了,见陈铜富还望着自己脑袋指向的方向,张大粗恼了,道:“看什么看,县政府大院也有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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