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百态:举村拆迁,弃耕乍富在望,犹疑不定,进城前途未卜(19)
第一个城里人
陈铜富依样画葫芦把烟叼嘴上。
“我们小区,新建的,驿阁桥小区,听说过没有?那是县里的重大举措。”张大粗弹一下烟灰,冲秃子说。
秃子连忙点头,道:“看电视了,建在城乡结合部那儿,听说整个村子要搬迁进来。”
张大粗点头说:“搬一次家穷三年,你是知道的,多少破烂要丢掉?”
“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秃子果然心领神会。
“小区那儿,你以后去只需要跟陈科长对接好就行了,别人谁也插不上手。”
别人插不上手不要紧,要紧的是陈铜富这会儿插不上嘴。
秃子很亲热地把胳膊搭在陈铜富肩头,冲陈铜富说:“对接是必须的,请神不如撞神,就今天,我请两位吃个便饭!”
上了桌子,陈铜富才真的瞠目结舌了,菜都是硬菜,酒也硬,不是散白酒,是瓶装的白云边,十二年的。秃子喊了四个人作陪,是他的四个片长。
“片长”这词很新鲜,陈铜富第一次听见,他只在电视上听说过片警。
张大粗笑道:“他们还真的跟警察一样,每人管一片的。”
秃子端着一杯酒,冲陈铜富举起来,说:“陈科长啊,您那一片的垃圾,以后就给我这个兄弟包了!”然后冲一个酒糟鼻说,“吴冬冬你这样,站起来飘一个。”
飘一个,是小城打麻将的专业术语,陪着下注的意思。酒场上飘一个,自然是陪喝一杯。
叫吴冬冬的酒糟鼻很爽快,飘了一个。
陈铜富的酒量不大,也不是不大,是没机会锻炼。酒酣菜热之下,气氛有了,陈铜富的身体却扛不住酒精在肚子里翻滚,说话舌头就大了,筷子也抓不稳了,看东西都是双的。
怎么回来的陈铜富一点儿也不知道了,张大粗把他扔到床上是什么样的姿势,他第二天早上醒了就保持着什么样的姿势。
他能醒来,一半是被尿胀的,还有一半是嘴巴渴的。酣畅淋漓尿上一通,又灌了一大杯自来水,陈铜富逐渐清醒过来。
陈铜富眼前浮现出昨晚的场景:张大粗、秃头、吴冬冬,还有三个已经记不住名字的片长,敞开肚皮来个个比自己行,难怪城里人鄙薄乡下人时喜欢说乡下人肚子里装不了四两猪油,敢情自己肚子里最多只能装三两猪油,多一两,肚子就承受不住了。
陈铜富真正承受不住的是吴冬冬口口声声喊自己陈科长,喊得很客气,很恭敬,喊得陈铜富不知不觉就人五人六起来,对吴冬冬的酒就来者不拒了。
事后张大粗嘲笑陈铜富说:“你哪是喝酒啊,你喝的是城里人的做派。”
这个张大粗,还真是粗中有细,说到陈铜富心坎里了,长这么大没被人恭维过,高帽子戴到头上,陈铜富还下得了架子吗?
没等多长时间,陈友贵就曉得陈志云唱的哪出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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