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月圆中秋(5)
中秋
张菊花就想,如今这事还真是没法说,像她这样一个女子,跟那处长副教授白领们比,啥都不是,人家是树,她呢,就如这秋天的一片树叶子,飘到地下踩了一脚都不带硌脚的。她凭什么挣这么多钱?
其实菊花也明白事情很简单,机会就是城里那些有孩子的女人给的。给是给了,可是菊花又想不明白,怎么城里女人都不愿带孩子呢?不带孩子那还叫什么女人?哦!是了,她们要上班,她们没时间。所以,带孩子的家政嫂供不应求。可是,逢到节假日,不说跟孩子多待一会儿,还要把孩子交给别人,自己开着车出去野,这是什么女人?菊花的这个疑问,不单只对周姐一个人,她知道很多城里女人都是这样的。菊花想,答案只一个,就是有钱。烧的。
张菊花想起,有一次周姐在开玩笑时说:这就是分工不同嘛。若我们都在家自己带孩子,那你们这些嫂们上哪里挣钱去?菊花想想也是,正是周姐们不愿带孩子,菊花她们才有钱挣的,是这个道理。可是,还总觉着哪里不对,菊花却没有能力往深处想了,那就不想,有钱挣,总是好事吧。
可是,这么好的活路,这么好的前景,张菊花为什么就不做了呢?为什么要辞职回去收拾她远在农村的那个家呢?
因为张菊花,自己也是两个孩子的妈。
菊花带着的周姐的这个孩子,跟菊花比跟***还亲,菊花就常说,我是仨娃的妈。
菊花的两个孩子,分了两摊,大的是女儿,六岁多,在镇子上,由她爷爷带着,如今也到了该上学的时候。小的是儿子,比周姐的这个孩子大些,快四岁了,在乡下,由他姥姥带着。
加上在山西挖煤的孩子爸王金生,这么一算,一个家还不是四分五裂?
这么说起来,菊花也是没带自己孩子的女人。可是,明摆着,这不带与那不带却不同,根本两回事。这就是世事的相貌了,世事的相貌嘛,黑白高低,薄厚冷暖,哪里能一样的?不能比。
怀上二胎之前,金生和菊花两人根本没敢想那事,一个娃还不知怎么带呢,还敢说俩?按城里人算法,把一个孩子带到大学毕业,没有个百八十万下不来,乡下娃呢,就算打个对折,那也是几十万的银两,想想就吓人。所以,就算让生二胎了,可也就是想想罢了,谁敢?
可是那金生,常年在远离家的煤窑里面,别说自家女人,就是别的女人也见不到几个,又正是生猛的年纪,身子里憋得冒火,所以每次年节回家的那几天,就把着菊花不让起来,往死了要她。那次菊花知道正是要紧的日子,可那金生急急火火的,箭在弦上,哪里管那个,菊花的力气又哪里拦得住?
就怀上了。
菊花的父亲和金生的母亲,都走得早。可是另两个仍在世的老人,一个孩子爷爷,一个孩子姥姥,却异口同声说:要啊,要着啊。老天爷给的呀,不许做掉啊,给我生下来,我们来带,不就是个孩子嘛,有什么不能带的?一个也是带,俩也是带,就是多张嘴吃饭罢了。别听城里人瞎说,还几十万一百万,啥孩子?凤子龙孙呐?
相关阅读
-
精选散文:肝胆相照的友谊
和才,字蔚文,纳西族,1917年7月出生在丽江鲁甸乡阿时主村(今新主村),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是自东巴神罗创立东巴教以来,第一位在现代学术界里工作而且有优异成绩,得领
-
生活随笔:父亲的一辈子
十多年前,我把父亲从江西老家接到深圳生活,想尽儿子的一份孝心。但父亲对喧闹的城市总是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方言太重,很难和他人沟通,而我和妻子白天都要上班,根本没办法
-
生活随笔:那些关于蝉的记忆
廖锦海 对于蝉,我历来不是很厌恶,但也不大喜欢,特别在炎热的夏天清晨,好不容易趁凉快睡个懒觉,栖息窗外柳树上的蝉儿竞争先恐后放声高歌,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高亢激越的曲子,我
-
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
燕茈 1 夜半,周围静悄悄的。 小乖每天夜里都要哭醒几次,醒来就坐在床头,对着嫲嫲的房间哭喊:“嫲嫲,阿嫲嫲。”(嫲嫲,是客家方言中对奶奶的称谓)直到嫲嫲过来,喊句:“组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