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散文:活着,容易吗
留一束长发的时隙 我等了很久
这个夏末,雨水充沛,淅沥有声。本该深蓝的天空因雨的任性,无奈地耷拉起灰色的脸,城市的面容因雨清新起来,古老的城墙越发显得古幽幽的。
程城发过来一条消息:去看看靳媛吧。韦沐阳冬眠一样的心底,浮现出一双哀伤的眼。
一
30岁,少了20岁的活泼靓丽,多了从容成熟,一个女人最好的年龄。30岁那年深秋,靳媛敲开韦沐阳的门,眉头紧锁地告诉韦沐阳,她在她人生的地图上,浓墨重彩地画下一笔:历时多月的离婚拉锯战,终于画上句号。
繁华落尽,风花雪月变成一地鸡毛。
韦沐阳仍然记得与靳媛的第一次见面。幽静优美的茶几边,一女子白衣黑发,纤纤素手娴熟地用盖碗沏泡工夫茶,和着隐隐弱弱的音乐,微笑着将一杯茶汤送到自己面前。她的笑容,如同弥漫的花香。而这一刻,韦沐阳面前的靳媛,形容清瘦,神色憔悴,眼里是波涛汹涌的痛楚。
“我想回草原了。”靳媛把下颌抵在韦沐阳肩上。
韦沐阳拍了拍靳媛的背,握紧她的手走向沙发。靳媛是来自草原的女子,她身上有草原女子的真诚直爽,也有江南女子的温婉柔美。
靳媛半躺在沙发上,此时她正在经历的,韦沐阳帮不了她。给靳媛伸直的双腿盖了毯子,韦沐阳去泡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薄荷茶,喝一杯吧,暖暖身体。”
接过茶杯,靳媛没有喝,只是发呆地看着杯中漂动的叶片。
韦沐阳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她将手犹疑地伸向一旁的手机。
“你若真的不想帮我,这个难关我自己渡过。”靳媛放下茶杯,用手捋了一下头发,双手掩住脸哭了,像个孩子。
暮时的阳光,以一种橘色的温暖,深深浅浅地将重重叠叠的树影投射在墙壁上,投射在东边沙发上只剩下皮囊的蛹一般的靳媛身上。
韦沐阳起身进了厨房,她想做一顿热气腾腾的饭,到时暖了胃,心也就不再寒冷了吧?
现在,她在做一道叫作孜然炖鱼的菜,也是靳媛最爱吃的一道菜。她将躺在案板上的鱼里里外外清理干净,然后在鱼身上划出细细的纹路,在纹路里慢慢地放进姜丝,又将调制好的腌料涂抹到鱼身上。手指一阵刺痛,血涌了出来。一根鱼刺直挺挺刺入她的手指,她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有水溅到眼睛上,她用手擦拭了一下,有混合着血的水从眼角淌下。
鱼与其他的菜做好端上桌,两个人开始闷头吃饭。靳媛低头吃着那条鱼一言不发,韦沐阳担心她用力吞咽,会把鱼刺卡在喉咙里,就在一边把鱼刺挑出来。她期待着哪怕是一次眼神的交流,但靳媛却安安静静的,如同一面平静的湖水,泛不起一丝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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