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散文:旧事难忘(2)
《玉堂春》 洪洞到太原的遥远
我看见了狴犴,它是龙的儿子,长着虎的样子,站在监牢上头,虎目圆睁,双唇龇开,露出獠牙,似乎想吞掉一切世上的不干净。进出那个门,要低头弯腰两次,它在处罚世人的不敬,可我从它身下走过,再从那里走出,都没有一丝害怕。我的心如此洁净,在污浊的世间,也没有沾染上尘垢,我为何要怕它呢?只有做贼的才心虚,只有犯了错,才会胆战心惊,只有杀了人,才会在夜夜惊醒。狴犴如此慈祥,它用慈祥送我离开,它肯定不希望我再回来。
死囚洞那么小,只能像狗一样被拖拽进出,冷眼观看,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有多少人本不该死?有多少人该死的还没死?
刚才离开的时候,我曾在狱神庙狱神爷前下跪了吧,也许狱神庙太小了,才笼罩不住无罪的人,可我还是要恭敬的,敬天敬地敬神仙,毕竟,是他们给了世间基本的秩序,哪怕我此刻正经受不白之冤。
拜别了,洪洞监狱。
此一去,关山路远,也许我会病倒在路上,也许我会沉冤得雪,也许我还得回到这里来,可我此刻得走。洪洞街上的百姓们兀自穿梭往来,我也曾在这里生活过,街上的柳条都垂下来了,梧桐树也开花了,酒肆里的酒旗还在飘扬,引车卖浆的、摆摊算卦的、磨剪子戗菜刀的、挂满小玩意的小货郎,好像都没有变,街巷和人世都如此温暖,为什么就成了我的噩梦呢?
此一去,暑热湿重,也许就见不到洪洞的风了,也可能回不去京城了,烟花院里的姐妹们也看不到了,再没有钗香鬓影、烛影摇红了,再没有三郎了。
三郎,对了,我的三郎在哪里呀?
崇老伯又在催了,可我还有一事。
我跪在尘埃,央告行人,哪位去往南京转,替我三郎把信传,就说苏三把命断……
我只想告诉三郎,我要死了,命断当今,可死前没有见到三郎啊,多么无可奈何。如果你们替我把信捎到,我来世做犬马也报答你们的恩情。
可是,去往南京的人都已走了,只好收拾好,失望着走吧。
前面就是关帝庙了,红墙黛瓦。关爷是神,赶路的经商的赶考的打仗的,都要来拜别,我是犯人,也要来,即使没有这个规矩,我也要来。我曾在京城的关王庙,赠银百两给我的三郎,我让他去赶考,他居了官,才能改变我们的命运。关王庙里,我把落魄的骯脏的三郎抱在怀里,我们曾经是如此的情深义重,三郎一掷万金,修阁楼造庭院,我们在烟花院里颠倒情志,交付彼此的身体和心,三郎是那么的玉树临风,又是那么的温存体贴,他是世上最好的情郎,可万金散尽,老鸨把三郎撵走了,他无处栖身,身无分文,只好蜷缩在关王庙里存身,怎忍啊,那样的男儿,剪一缕青丝送三郎:
相关阅读
-
精选散文:肝胆相照的友谊
和才,字蔚文,纳西族,1917年7月出生在丽江鲁甸乡阿时主村(今新主村),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是自东巴神罗创立东巴教以来,第一位在现代学术界里工作而且有优异成绩,得领
-
生活随笔:父亲的一辈子
十多年前,我把父亲从江西老家接到深圳生活,想尽儿子的一份孝心。但父亲对喧闹的城市总是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方言太重,很难和他人沟通,而我和妻子白天都要上班,根本没办法
-
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
燕茈 1 夜半,周围静悄悄的。 小乖每天夜里都要哭醒几次,醒来就坐在床头,对着嫲嫲的房间哭喊:“嫲嫲,阿嫲嫲。”(嫲嫲,是客家方言中对奶奶的称谓)直到嫲嫲过来,喊句:“组惹(
-
生活随笔:那些关于蝉的记忆
廖锦海 对于蝉,我历来不是很厌恶,但也不大喜欢,特别在炎热的夏天清晨,好不容易趁凉快睡个懒觉,栖息窗外柳树上的蝉儿竞争先恐后放声高歌,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高亢激越的曲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