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言堂

当前位置:主页 > 文学摘选 >

生活随笔:划破清晨的哨声

2022-08-26 21:15:42 来源:忠言堂 作者:admin
导读:村头的哨声,父亲从1958年成立人民公社便开始担任生产队长,一千就是26年。 父亲身为队长,每天都得喊工派工。在那个连闹钟都买不起的年代,农村人只知道鸡叫三遍,天就快亮了

村头的哨声

 

父亲从1958年成立人民公社便开始担任生产队长,一千就是26年。

父亲身为队长,每天都得喊工派工。在那个连闹钟都买不起的年代,农村人只知道鸡叫三遍,天就快亮了。父亲也就每天在这个时候起床,先将家里的水缸挑满水,然后带上工具或农具,站在屋旁的塘坝上,熟练地从衣袋中掏出长年随身携带的口哨,使尽全部的气力,吹响全队劳力起床干活的口哨。那哨声划破清晨的沉寂,迎来朝霞,也迎来田野的生机。

一个口哨总是要吹上好几年,金属做成的口哨,即使生锈了,父亲也舍不得换。那天中午,父亲利用午休时间,到附近水塘捞猪菜,一不小心,把口哨弄丢了。在他看来,这口哨并不只是需要花钱再买的问题,而是一种神圣的责任,如同战士丢失了武器一样。怎么办?父亲没有犹豫,重新下到水塘,通过反复回忆自己在水塘经过的路线,一寸一寸地用双手往前摸。每往前一步,父亲都在提醒自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是口哨丢失的地方。最后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硬是将口哨摸了上来。26年中,父亲把实在不能再吹的口哨一一用小手帕包好,共有六枚,至今珍藏着。试想,那珍藏的岂止是一枚枚口哨,那是他对土地的挚爱,对生活的祈盼,也是对一段峥嵘岁月的收藏。哨音早已远去,但在那嘘嘘的哨音里,吹出的是生命的韵律。

队上有大小池塘六口,春天一到,父亲便安排专人买进鱼苗投放其中,平时用青草做饲料,年底塘干了,每家每户都能分得一份鲜鱼,有的可以分得好几十斤。后来队上又建起了猪场,多的时候有成栏猪上百头,平时出售之外,逢年过节还会宰杀一些分给大家。在那个物资紧缺的年代,这还真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件,既增加了集体和社员的收入,又改善了大家的生活。

父亲只上过几年私塾,但却写得一手好字,生产队的各种宣传栏窗办得有板有眼。父亲做笔式运算不怎么样,但算盘却打得会说话,而且可以双手操作,左右同时开弓。到了年终决算时,父亲与生产队会计一道,用不了几天时间,就能将全队整个收入多少,还应该留多少公积金和公益金算出,剩下的则计算出每个劳动日的价值。然后每個家庭劳动所得工分多少,按劳动T分换算成人民币多少,所分粮食等物资应该扣除多少,是盈是亏,张榜公布,一目了然,从来没有谁因自家收支不清到队上扯皮的。

因地理环境和各方面原因,每个生产队的劳动日价值差别很大。少的只有几分钱,这样的地方当然是温饱不保,生活极其艰难。多的可以超过一元,达到这种水平就是富得流油了。我们生产队,由于父亲领导有方,劳动日价值一般都保证在八毛钱的水平,偶尔也有突破一元的时候。父亲因此当过县上的劳模,到过全县很多地方传经送宝,巡回演讲。即使现在,父亲每当与我谈及这些,满脸都是自豪。

相关阅读

  • 精选散文:肝胆相照的友谊

    精选散文:肝胆相照的友谊

    和才,字蔚文,纳西族,1917年7月出生在丽江鲁甸乡阿时主村(今新主村),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是自东巴神罗创立东巴教以来,第一位在现代学术界里工作而且有优异成绩,得领

  • 生活随笔:父亲的一辈子

    生活随笔:父亲的一辈子

    十多年前,我把父亲从江西老家接到深圳生活,想尽儿子的一份孝心。但父亲对喧闹的城市总是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方言太重,很难和他人沟通,而我和妻子白天都要上班,根本没办法

  • 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

    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

    燕茈 1 夜半,周围静悄悄的。 小乖每天夜里都要哭醒几次,醒来就坐在床头,对着嫲嫲的房间哭喊:“嫲嫲,阿嫲嫲。”(嫲嫲,是客家方言中对奶奶的称谓)直到嫲嫲过来,喊句:“组惹(

  • 生活随笔:那些关于蝉的记忆

    生活随笔:那些关于蝉的记忆

    廖锦海 对于蝉,我历来不是很厌恶,但也不大喜欢,特别在炎热的夏天清晨,好不容易趁凉快睡个懒觉,栖息窗外柳树上的蝉儿竞争先恐后放声高歌,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高亢激越的曲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