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梦里传来的敲门声(6)
我们干点什么吧
山上没有什么稀奇的树种,都是一些平凡的松柏树。可她还是满眼的新奇,干树枝,干松塔,树干上上下奔忙的蚂蚁,都能吸引她。她從松树上找到一指甲盖大小的松脂,拿到手上反复看,还把它对了初升的太阳,仔细观察它的成色,并喃喃有声:看,这里有光!黄澄澄的光!太阳的光!你知道你们缺什么吗?就是这种光,你们啊,有时内心真的太阴暗了,需要这些光的照亮。
她一口一个你们,当然是想得到他的呼应。可他说什么呢?她是受伤害和受打击的对象吗?昨晚上的事算吗?大仙的口无遮拦,会伤害她吗?你过来看啊,和你说呢,说你们呢。她回头冲他喊。他就过去,认真看她手里的松脂,没什么特别,任何松脂在太阳下都能看到光。他承认他们确实有些阴暗,他,大仙,他们都有。那一次算命之后,大仙张罗着要请他喝酒。他去了,大仙说了很多班里女生的问题。比如他会从某某的长相,说到某某的“那方面”问题,说她们谁更“色”。那些莫须有的,完全是男人取笑女人的话题,已经是溢出他职业操守的主观臆断了。算命的人心理阴暗,也算正常,心理不阴暗反而不是一个好先生了。关键是,他听大仙说这些时,居然也津津有味,并借此作为暗中评判她们人品好赖的标准。
他完全是带着点歉意地搂了下她的肩膀,好像这样就能安慰她一样。她还是一如那晚地跳开了。她说:你讨厌。他大度地笑了。你还笑,你居然还笑。她移步到一棵歪脖树下,认真说:你把裤子给我脱了!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他身上的牛仔裤,好像她一说,裤子就要掉下来一样。他觉得好笑。他知道这是个玩笑。可她为什么要说这个?简直有点色情味道了。他问:你想干吗?罚你在这歪脖子树下上吊死得了。他说,我要是真脱了,就怕你舍不得让我上吊了。讨厌,她又说,语气里分明带着些愉悦。
她向前面跑起来。在山岗之上,她的两条腿显得挺拔、有力。她不断回头招呼他,让他快一点。分明已经到了山顶,可灰色的水泥小路还在延伸。那条路究竟通向哪里,他不确定。他站下来,不想走了。她看他没跟上来,也怏怏不乐地往回走。后来,她停下来,看着路边发呆,一句话不说。他走过去,看她在看什么。你看,这是什么?她指着路边的两个大坑,失神地看着。不过是两个坑。他想,也许是挖了栽树用的。我们跳下去,会怎么样?他哑然而笑。这坑刚刚及腰,跳下去也没什么。我先跳下去,你把我埋了。然后你再跳下去,把自己埋了,她说得认真。我可不想死。他说,生活多精彩。
你想干什么?她问。我想×你,他想这么答她。他真这么想,这么想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她真是古怪的人,而这样的古怪者,却常常能引起他勃发的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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