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夕阳的余晖(10)
一只叫钱钱的龟
他的手机又传来“嘀”的一声——微信信息的提示音。是那个不依不饶的柴源源发来的:项午,你必须给我买一张从纽约肯尼迪机场到北京首都机场的机票,你必须往我的卡上打两万元人民币。
他冷笑了一声,也没有回复这条信息。
但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来了——钱钱来了——”他指着前方的水面对月月说。
“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月月踮起了脚尖往水面上搜寻。夕阳落了下去,湖水抽了金丝,只像一匹匹光洁的青缎,四只野鸭也悠闲地游走了。月月什么都没有看见。
“在那边,在那一丛蒲草的那边,这回看见了吗?”
月月顺着爸爸的指尖看过去,在蒲草的那边,真有一个黑黝黝、拇指一般粗细的小脑袋犹犹豫豫地往这边移动。看不见它的身子,它的身子隐藏在湖水里。不过,也有可能是没在湖水中的蒲棒。
“钱钱——钱钱——”月月兴奋起来,把小手拢到嘴边,拢成喇叭状地喊。
它似乎听见了月月的喊声,那只拇指般粗细的脑袋又往水面伸高了一点。它迟迟疑疑地,脑袋随着水波起伏,似乎并没有往湖边移动。
“爸爸,它也许不是钱钱,它也许是一条水蛇。”月月见惯了在水里游动的蛇,有些沮丧地说。
“怎么可能是水蛇呢?月月见过水蛇的,水蛇在水里是弯弯曲曲地游动。”爸爸用一只手模拟着蛇形,后来那只手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线,“月月看呀,它又开始游动了,它就是直奔着你来的。”那个拇指般粗细的脑袋随着水波,似乎真的向湖边游来了。可是它似乎又迟疑起来……湖上突然生起一阵风,一阵大一点的水波荡过去,它就不见了踪影。
“钱钱——钱钱——我在这里!”月月拼命地向湖面招着手,那个拇指般粗细的脑袋再也不肯浮出水面了。
眼泪就汪进了月月的眼窝。“爸爸,也许它并不是钱钱,钱钱不会不肯见我的。”说着,那汪在眼窝中的泪就止不住地掉下来。两行清泪顺着她光洁的脸蛋往下流,像两条注定要注入湖水中的清溪水。
爸爸想用纸巾止住两条清溪水的步伐,可是,止不住。爸爸肯定地说:“它就是月月的钱钱,我还看见它向月月点了点头呢。它知道月月就要离开家乡了,它是来给月月送别的。”
“可是,爸爸,月月怎么没有看见钱钱点头呢?”月月呜呜咽咽地说。
“爸爸看见了啊,一清二楚的,那还有假?”
“难道爸爸的眼睛比月月的眼睛还要好吗?”月月抹了抹湿漉漉的眼睛,她不哭了。
“当然是月月的眼睛比爸爸的好啦,可是,爸爸不是戴着眼镜吗?”爸爸小心地编织着语词。
“戴眼镜就能让眼睛变得更好吗?”月月问。
“当然不是这样了,只有眼睛不好的人才戴眼镜。”爸爸怕误导了孩子,“也许,月月刚才是太激动了,心里只有钱钱就要游到身边来了的念头,所以没有看得真切……”
相关阅读
-
精选散文:肝胆相照的友谊
和才,字蔚文,纳西族,1917年7月出生在丽江鲁甸乡阿时主村(今新主村),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是自东巴神罗创立东巴教以来,第一位在现代学术界里工作而且有优异成绩,得领
-
生活随笔:父亲的一辈子
十多年前,我把父亲从江西老家接到深圳生活,想尽儿子的一份孝心。但父亲对喧闹的城市总是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方言太重,很难和他人沟通,而我和妻子白天都要上班,根本没办法
-
生活随笔:那些关于蝉的记忆
廖锦海 对于蝉,我历来不是很厌恶,但也不大喜欢,特别在炎热的夏天清晨,好不容易趁凉快睡个懒觉,栖息窗外柳树上的蝉儿竞争先恐后放声高歌,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高亢激越的曲子,我
-
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
燕茈 1 夜半,周围静悄悄的。 小乖每天夜里都要哭醒几次,醒来就坐在床头,对着嫲嫲的房间哭喊:“嫲嫲,阿嫲嫲。”(嫲嫲,是客家方言中对奶奶的称谓)直到嫲嫲过来,喊句:“组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