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关于大哥的故事(10)
大哥的江湖
大哥在十四五岁那年吧,带着朱大来、吴光辉等人和地方学校学生打群架,起因就是外校的学生向他们吹了几声口哨。在他们青春年少的心里,这就是挑衅,于是就打了起来,用石块把外校中的两个学生砸破了头。母亲一晚上都在医院处理这事,不仅赔了人家钱,还要满脸讨好地跟人家赔不是。大哥自然逃不掉父亲的毒打,暴打一阵后又如往常一样捆到楼下的树上示众。父亲这一招儿是有依据的,父亲教育我们最文明的一句话就是:人要脸,树要皮。如果我们不要脸了,其结果就是绑在树上示众。起初父亲的办法是奏效的,大哥被绑在树上看着眼前不断往来的叔叔阿姨,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还千遍万遍地说:以后可不敢再做傻事了。初一、十五之后,大哥的脸皮比树皮还厚了,他变成了滚刀肉,自己被绑在树上,冲过往的人还不停地偷笑。这天晚上大哥被绑到树上后,他还发现了朱大来,朱大来早他一步被自己的父亲也绑在了树上,两人相距大约有四五棵树的距离。两人相互凝望着,半晌大哥冲朱大来说:“育红中学的人就该打,前几天他们还抢了咱们二班一个人的军帽。”朱大来的屁股被父亲用皮带抽得仍火烧火燎地疼痛着,他吸了口气说:“是该打,石权,你的屁股疼不?”朱大来这么一问,大哥才发现自己不仅屁股疼还有腿也开始火烧火燎地疼。大哥也吸口气说:“真金不怕火炼。要坚持真理一定要付出代价。”那会儿大哥和朱大来、吴光辉三个人已经结拜为兄弟了。大哥出生的月份比他们俩都大几个月,大哥就成了他们的老大。两人哼哈地聊着关于真理和疼痛的话题,正在这时,大哥闻到了一股飘来的雪花膏的气味,这气味他太熟悉了,他想到了杨帆。在这事的半年前,他已经和班上的杨帆开始眉来眼去了,大哥经常在放学后用车驮着杨帆穿大街走小巷,有时还钻到路边的小树林里。后来大哥问过杨帆:“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杨帆就扬起头,眼里发出亮光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大哥笑了,牵起杨帆的手向树林深处跑去。
来的人果然是杨帆,她早就在自家楼上看到大哥被捆绑的惨样了。以往这时,母亲一般会做通父亲工作了,母亲一般都这么说:石权还是个孩子,吓唬吓唬得了。父亲不说话,把茶杯重重地放到茶几上,母亲便说:夜里蚊子多,别人家都休息了,把孩子绑那儿不好看。父親不再说什么,转身走进卧室,这是父亲妥协的节奏,母亲这时就会奔下楼,来到大哥身边,快速地解开大哥身上的绳子。这次因为大哥打架,母亲也真生气了,不仅替两个受伤的孩子交了医药费,又买了些营养品,母亲这个月工资基本报销了,一个晚上母亲也没为大哥说求情的话。父亲一直梗着脖子,脸色都能拧出水来。
相关阅读
-
生活随笔:父亲的一辈子
十多年前,我把父亲从江西老家接到深圳生活,想尽儿子的一份孝心。但父亲对喧闹的城市总是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方言太重,很难和他人沟通,而我和妻子白天都要上班,根本没办法
-
精选散文:肝胆相照的友谊
和才,字蔚文,纳西族,1917年7月出生在丽江鲁甸乡阿时主村(今新主村),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是自东巴神罗创立东巴教以来,第一位在现代学术界里工作而且有优异成绩,得领
-
生活随笔:那些关于蝉的记忆
廖锦海 对于蝉,我历来不是很厌恶,但也不大喜欢,特别在炎热的夏天清晨,好不容易趁凉快睡个懒觉,栖息窗外柳树上的蝉儿竞争先恐后放声高歌,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高亢激越的曲子,我
-
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
燕茈 1 夜半,周围静悄悄的。 小乖每天夜里都要哭醒几次,醒来就坐在床头,对着嫲嫲的房间哭喊:“嫲嫲,阿嫲嫲。”(嫲嫲,是客家方言中对奶奶的称谓)直到嫲嫲过来,喊句:“组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