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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散文:建筑女工的故事(12)

2022-09-02 22:09:57 来源:忠言堂 作者:admin
导读:亲爱的“泥水妹”,你懂个屁!蒋玉成借着酒意,瞪着红眼说:是狗的,永远就是狗的命,并莫会因为你在狗窝或在人屋而改变! 这怎么说?我的心颤痛了一下。 蒋玉成咧嘴

亲爱的“泥水妹”

“你懂个屁!”蒋玉成借着酒意,瞪着红眼说:“是狗的,永远就是狗的命,并莫会因为你在狗窝或在人屋而改变!”

“这怎么说?”我的心颤痛了一下。

蒋玉成咧嘴一笑,却像在哭:“狗在狗窝里,会被群狗咬;狗在人屋里,也会被人拿棍追着打,待你是条老狗,莫用了撒!群狗会把你撕了吞了,人也会把你丢了扔了,这就是狗的命!”

我有点儿恍惚,佟四嫂和成三姝默默地坐了下来,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蒋玉成的话,蒋玉成继续笑着说:“都以为厄凶,都以为厄管汪广发严,都以为厄火暴,你以为厄想这么的撒?谁个莫想在家里待着做个温柔贤惠滴贤妻良母?厄***的!哪个做工地的女人能温柔撒?温柔的莫是疯了就是死了撒!”

蒋玉成说她不想疯也不想死,她要活,她只有变成狼狗才能在群狗中活下去,她说母狗只有变成了狼狗才能在工地混下去,在淼城是这样,在赞比亚更是这样。我们喝了一晚上的啤酒,吃了一晚上的小龙虾,无论我怎么套话,她都不肯透露她与汪广发在赞比亚那段日子的情况,问她为什么,她只说没什么可说的。我自然是不能勉强的。蒋玉成说她也不恨汪广发了,她知道他是疼她爱她敬她的,工地上的男人,哪个是干净的?有老婆跟在身边的还好点儿,没老婆在身边的,几乎个个都隔三岔五出去找女人,手指竖得熟门熟路,辛苦攒的钱,都花这些浪女人的身上了,他们还不察觉,回来上班时,还得意扬扬地炫耀,以为这是多了不起的谈资。

我问她,知道二道杆他们不喜欢她夫妻俩吗?一滴眼泪从蒋玉成的脸上滑了下来:“知道,哪会莫知道呢?他们恨我干得比他们多,更恨厄家广发比他们干净撒!若莫是厄广发曾经救过汪广财的命,厄們恐怕也莫得在这砌筑班里待下去撒!”

原来她是知道的,那她明知道还继续打汪广发,就只有一种解释了,她想成全二道杆他们的故意下的套,要汪广发彻底成为一个“不干净”的“二道杆”。我苦笑一下,原以为蒋玉成憨、粗、火暴、简单,但她的简单下面,全是工地生活给她扭成的条条道道。

蒋玉成告诉我,汪广发身上凹了一个大窟窿疤,是一起墙体坍塌事故造成的,墙塌下来时,汪广发本可以第一时间逃跑的,但他第一反应是把正蹲着低头和灰的弟弟拉起来往安全的位置推出去,他自己因为迟了那么两步,被压住了,好在身边是几个和灰用的水桶,帮他挡了一些砖块,但他的后背也被压断了几根骨头,所以,从此是干不了很重的活儿,只能做些打下手的事儿。这就是为什么,别的夫妻都是丈夫做大工,妻子当小工,唯有他们夫妻是例外的。

我说可我看他力气不错啊!一脚把墙都踹倒了。蒋玉成居然脸红了:“他的下半身莫事的,还有劲得很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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