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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一幅纸剪的画影(13)

2022-09-06 10:00:25 来源:忠言堂 作者:admin
导读:塔铺,下一场考试的钟声响了。同学们有高兴的,有着急的,有沮丧的,但又都重新聚集到了考场。警戒线外,家长们又在焦急地等待。我爹又坐在毒日头底下的

塔铺

下一场考试的钟声响了。同学们有高兴的,有着急的,有沮丧的,但又都重新聚集到了考场。警戒线外,家长们又在焦急地等待。我爹又坐在毒日头底下的砖头蛋上。马中又讲话,说上一堂考试有的同学表现不好,这一场要注意,不然可别怪鄙人不客气……大家听他讲,都很着急,因为他整整耽误大家八分钟答卷时间,然后才发卷。“唰啦、唰啦”一阵纸响,又静下来,接着又是“嚓嚓”的笔划纸的声音。

忽然,我听到后排“咕咚”一声,接着教室一阵骚乱。我扭回头,吃了一惊,原来是“磨桌”晕倒在地上。监考的老师纷纷向“磨桌”跑,有的同学就趁机交头接耳,偷看别人的试卷。监考老师又不顾“磨桌”,先来维持秩序,马中又大声咋呼。

等教室平静,“磨桌”才被人抬出去。

晕倒的“磨桌”被人抬着,从我身边经过,我看了他一眼。

他浑身发抖,眼紧闭,牙齿上下“嗒嗒”响,脸苍白,满头发的汗。我一阵心酸,满眼冒泪。“磨桌”,好兄弟,你就这样完了!你的清凉油呢!你怎么不多在脑门儿上涂上厚厚的清凉油?你为什么要晕倒呢?大半年的心血,就这样完了!兄弟,你好苦啊!

这场考试临结束,前边又发生了骚乱。这次是“耗子”。马中站在他面前,看他的答卷。看了一会儿,猛然把考卷从他手中抢过,怒目圆睁:

“你这是答的什么题,这就是你的方程式吗?你捣的什么乱啊!?”

几个监考老师纷纷问:

“怎么了,写了反标吗?”

马中说:“反标倒不是反标,但也够捣乱的!我念给你们听听。”接着拖着长音念:“‘党中央,教育部:我怀着激动的心情,给你们写信。卷上的考题我不会答,但我的心是向着你们的。让我上大学吧,我会好好为人民服务……这叫什么?你以为现在还能当张铁生啊?……”

这时校长戴着“监考”牌进来,才止住了马中的唠叨,让考生们静下心,继续答题。

两天过去了。高考终于结束了。

高考結束了。

我相信我考得不错。我预感我能被录取。不能上重点大学,起码也能上普通大学。我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在考场警戒线外等了两天的爹,爹一下竟说不出话来。平生第一次,一个老农,西方人一样,把儿子紧紧地拥抱在怀里,颠三倒四地说:“这怎么好,这怎么好。”然后放开我,“嘿嘿”乱笑,一溜儿小跑拉我出了校门,要带我回家;我说学校还有我的行李,他又放开我,自己先走了,说要赶回家,告诉我妈和弟弟,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复习班结束了。聚了一场的同学,就要分手了。高考有考得好的,有考得坏的,有哭的,有笑的,但现在要分别了,大家都抑制住个人的感情,又聚到大宿舍里,亲热得兄弟似的。唯独“磨桌”还在住院,不在这里。大家凑了钱,买了两瓶烧酒,一包花生米,每人轮流抿一口,捏个花生豆,算是相聚一场。这时,倒有许多同学真情地哭了。有的女同学,还哭得抽抽搭搭的。喝过酒,又说一场话,说不管谁考上,谁没考上,谁将来富贵了,谁仍是庄稼老粗,都相互不能忘。又引用刚学过的古文,叫“苟富贵,莫相忘”。一直说到太阳偏西,才各人打各人的行李,然后依依不舍地分手,各人回各人村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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