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章:那双沾满猪食泔水的手(6)
内奸
田家二婶虽早已去世了,曹大夫还常常在主的面前为她祈祷。他见田玉堂来了,连忙给杨曙开了问单人病房。他的妻子就是妇产科的谷大夫,精心治疗是不用说的了。田老板把小戈托到德泰春香烛店老板家照应着,郭翻译又给杨曙弄了张良民证,看来,一切都可放心了。
当然,要是这么平平静静下去,那就沒戏唱了——过了三天,田老板来看望“表妹”时,楼下突然响起了一片吼叫哭骂,几个挎盒子枪的便衣从病床上拖走了一个青年人。
“先生!”一个老太婆哭叫道,“你们不能乱抓好人啊——”
“老家伙,你想瞒过我的眼睛吗?”一个人干儿似的瘦子硬着脖子吆喝道,鸡蛋大小的喉骨上下滚动着,“不识相,连你一起带走!滚——”那一声“滚”,像金钟般作响,人走过去了,音尾还在颤动。
田玉堂忙问谷大夫:“怎么回事?”
“日本人的便衣队!”谷大夫说,“那个瘦猴是便衣队长。唉,隔几天就来次突击检查,见了不顺眼的就抓!”她又把脸掉向杨曙这方,“听说,新四军活动得厉害咧。前几天,就在铁路附近打死了一个日本小队长!你们那边乡下要太平些吧?”
杨曙点点头,淡淡一笑。
等谷大夫走了,杨曙把手轻轻一招:“表哥,坐近点儿!”
田老板挪到了床沿上,狐疑地瞧着她。
“那个瘦子叫严家忠,”她还是那副淡淡的声调,“他认得我……”
田老板吃惊地喊了声:“小菩萨!你——”又连忙压低声音,“你怎么认得他的呢?”
“他是严赤的堂弟,是个反共分子。严赤跟八路军接上关系后,他恨之入骨。有天晚上,他打我们黑枪。他本是投韩德勤的,不知怎么变成日本人的走狗了。”顿了一下,她说,“这个医院不能住了,你想法把我送回唐河吧!”
“回去?那怎行!谷大夫讲的,你已耽误一些日子了,流血过多,胎位不正,不抓紧治,母子都有危险……别急,再想办法!”
当晚,田老板找到曹大夫家——他家就住在医院里一幢小洋房的二层楼上。主人端出了牛奶和糕点。田老板哪有心思吃那腻人的东西?闲谈了几句之后,他单刀直入问道:
“大兄弟!你说说,你我的交情如何?”
曹大夫一怔:“那……那还用说吗?我能忘了你二婶她老人家吗?”
“那就好!兄弟,你要救我一命!”
“哎呀!这……”
“我不是带了个妇女来治病吗……”
“是呀,她不是你表妹吗?”谷大夫说。
“兄弟,我实说了吧!她是个女新四军,严家忠早就想下她的手了……”
“啊——”曹大夫吓得身子往椅背一仰,杯中牛奶泼了一桌子。
“要是被便衣队撞见,可不得了!她一根汗毛比我的性命还值钱!有她才有我,你一定要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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