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章:那双沾满猪食泔水的手(7)
内奸
“便衣队比魔鬼还凶哟……”曹大夫喃喃道,“玉堂哥,谁敢惹祸?你赶快撒……撒手吧!”他声音像蚊子一样微弱,怯怯垂下了目光。
田老板脸变得刷白,半天,血色才泛了上来,渐渐涨成了朱紫。
“我怎能撒手?”他叫道,“好吧,我这条命索性也不要了!老实告诉你,人家也是大学生,还是个千金小姐。她家良田千顷,在上海英租界、法租界都有房产,偏偏有福不享,把成串的金首饰都拿了出来,买枪打鬼子!人家爱国救亡,什么都豁出来了,天地良心,我能撒手不管,睁眼看着严家忠下毒手吗?再说,她到这里来,是我一手保举的。我说你如何热心爱国,如何有情有义,不是那种没皮没脸、没骨没血的东西!大兄弟,你今天不愿救她,干脆,把我跟她一齐交给鬼子去!我也光荣,绝不怨你!”田老板这番话,真真假假,虽不免张冠李戴,云天雾地,感情却是真切的,激昂慷慨,噼里啪啦,敲得当当响,把曹约翰夫妻两个都听呆了。
“这个,”半晌,曹大夫结结巴巴说,“玉堂哥,不是我……实在没有个好地方……”
“哎——”谷大夫想起了一个主意,“医生宿舍他们不会查的,叫那个女新四军住到我们房间里来不行吗?”
于是,第二天一早,两位大夫搬到了楼下,杨曙住到了楼上。看病一切照常。
但是,只一天,田老板的心又被拎得悬到半空中了。
杨曙见到他,细细盘问曹大夫怎么肯让房间的?跟他们到底怎么说的?田老板是个机灵人,感觉到了自己谈话中的不妥之处,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说:
“这有什么难的?曹大夫跟我亲如兄弟,我随便编个理由就成了。”
“不对。两位大夫的神色和以前不同了。他们的眼里有一种恐惧,好像我是一个不能碰的炸弹。田老板,你不能不对我说实话啊!”
田玉堂沉默了半晌,只得说出了真情。
“这么说,”杨曙平静地说,“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了……”
“你放心!杨……杨表妹,保证不会出事!”
“不,我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要估计到各种各样的情况,好的、坏的,特别是最坏的可能性。我们处在敌人眼皮底下,不能没有警惕。这样吧——”她眼一亮,轻轻一指,“你看,这个迎街的窗台上有盆水仙花,我们就把它作为暗号。你尽量不要到我这里来,确实有必要的话,先望望这个暗号——花在,说明安全无事;花盆不见了,就是有危险。如果敌人来抓我,我就挣扎,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花盆碰掉!你一见花盆没了,就要赶紧离开镇江,脱离这个危险地带……”
“不,杨同志!”田老板失声叫道,“我不能走!我不能把你丢下!”
“千万不能冒失,表哥!”杨曙柔和地说,“一有情况,你就要赶紧离开,不要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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