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章:那双沾满猪食泔水的手(8)
内奸
“不,不!”
“你听我说,表哥!不能感情用事。我只拜托你把小戈带回去。见了黄司令员和严赤,请转告他们:我不会给亲爱的新四军丢人……表哥,一路上,你吃尽了辛苦,我深深感谢你!严赤和我的孩子感谢你!人民也会感谢你……祖国的苦难还长,还要不断奋斗。抗日救国,多一个人多份力量;你走吧,不能作无谓的牺牲……”
田老板只觉得眼一热,连忙偏过脸去。他看见了一个女新四军的赤诚的心。她的话像大地渗出的泉水,清清亮亮、自自然然,没有泡沫,也没有喧哗。
顿了一顿,杨曙忽然又那么淡淡一笑:
“哎,我们现在不过是分析分析情況。好与坏,生与死,都要想个透彻。想透了,就好办了。表哥,你说是吧……”
田老板走了。
从这以后,他的一颗心就悬在那个水仙花盆上。杨曙住的小楼靠着医院的围墙,围墙外是一条后街。田老板每天都要在这条小街上转几趟,踱过来,踱过去,偷眼打量窗台上那个小小的花盆。
一天,两天,三天,十天……过去了,阿弥陀佛,那个花盆没有摔下来!到了第十三天,杨曙终于出了院。
田老板和杨曙回到了唐河根据地。这时,反扫荡刚刚胜利结束。
黄、严两位司令员跟田老板紧紧地握手,又吩咐拿出五十块白洋,作为杨曙的医药、饭食费用。田老板哪里肯收,叫道:
“司令员!我懂得新四军的规矩,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过,我做生意天南海北,钱来得容易,不比种黄豆、大麦,是硬苦出来的。再说,你们抗日打鬼子,身家性命什么都不要,难道我只认得钱吗?你们硬强着我收,就把我当外人了,就苦了我一片心了!”
两位司令员见他讲得恳切,只好作罢。为了答谢,特地摆了两桌酒。这次倒是真办了八大碗,还有喷鼻香的老窖洋河大曲。
田老板欣然就席,笑得嘴巴都滑到了耳朵边。他说:“喔,这杯酒我是要喝的!不过,两位司令员,我还想提个小小的意见……”
“你提吧,表哥!”杨曙抢着回答。
“这次我们庄上的田有信也出了不少力。那个小年轻的热心抗日,要求进步,的的确确一把好算盘——呃,是不是也叫他来尝一口?”
“对哕!”黄司令员用拳头敲敲自己的脑壳,笑道:“我记性不好,忘哕!凡是对人民做了好事的,我们都不该忘记——通讯员,快,马上请他来!”
过了一会儿,田有信来了。在整个宴会中,他极其有礼地呷了一小杯酒。田老板呢,无酒就三分醉了,端杯便不用说了。
从这以后,田有信参加了工作,当上了紫墟镇的税务所长。他兢兢业业,廉洁奉公,虽多次受到上级表扬,仍然极为谦卑地夹着尾巴——因为与本篇关系不大,就不把他那美德和事迹一一细说了。
相关阅读
-
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
燕茈 1 夜半,周围静悄悄的。 小乖每天夜里都要哭醒几次,醒来就坐在床头,对着嫲嫲的房间哭喊:“嫲嫲,阿嫲嫲。”(嫲嫲,是客家方言中对奶奶的称谓)直到嫲嫲过来,喊句:“组惹(
-
精选散文:肝胆相照的友谊
和才,字蔚文,纳西族,1917年7月出生在丽江鲁甸乡阿时主村(今新主村),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是自东巴神罗创立东巴教以来,第一位在现代学术界里工作而且有优异成绩,得领
-
生活随笔:父亲的一辈子
十多年前,我把父亲从江西老家接到深圳生活,想尽儿子的一份孝心。但父亲对喧闹的城市总是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方言太重,很难和他人沟通,而我和妻子白天都要上班,根本没办法
-
生活随笔:那些关于蝉的记忆
廖锦海 对于蝉,我历来不是很厌恶,但也不大喜欢,特别在炎热的夏天清晨,好不容易趁凉快睡个懒觉,栖息窗外柳树上的蝉儿竞争先恐后放声高歌,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高亢激越的曲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