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那对发出独特光辉的银质耳环(3)
永恒的控制
见徐曼走远了,张先生这才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啊,造化弄人,前几年因公事与他们夫妇有过一次会面,我对她印象蛮深刻的。我还记得那时的王夫人也像现在一样佩戴着那条丝巾,不同的是,像你说的一样,她那时十分娴雅文静,穿得也很低调,只安静地坐在旁边听我们说话,不怎么发言,王先生说什么她都只是说声好。现在的她让我完全不能与过去的她对等起来。”“对啊,我前几天还和小区门口蛋糕店的老板娘聊到了她,老板娘过去跟王先生走得好像蛮近的,对王家挺熟,说这王太太之前是个中学老师,很古板的。你看,她还中学老师呢,呵,现在的她是为人师表的样子吗?离古板更是远了十万八千里,简直就一疯婆子,尽给我们小区抹黑。我还和老板娘说徐曼的儿孙可算要回来一次了,不过,也能理解她儿孙,这么古怪的老太婆谁想与她交往?老板娘也很同意我的看法,可见,她现在真是人人唾弃。还有刚才,没见她暗讽我和我们孙子吗?你也不来帮帮我。”张太太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不停地吐槽着徐曼。“你就少说两句吧!人都有自己的来路和去向。让你不舒服的话,保持距离就好了。”张先生打断她。张太太的视线移开,望向道路两旁,寻看着什么。“得了,不说她了,你快看看这道路两旁的蓖麻子那疯长的样子,物业都干什么吃的?真是,一天不投诉就一天不干活儿。蓖麻子毒性多强啊,被小孩儿误食了怎么办?我孙子孙女要是不小心吃了,他们赔得起吗?”张太太叉着腰生气地说着。“这倒是正事,要坚持投诉。记得提醒我给物业打电话。当年下乡,就见人误吃这玩意儿中毒死了。”张先生说着,表情有些忧虑。
徐曼儿子一家在下午三点准时到来。门铃“叮咚”一响,徐曼赶紧打开大门,迎面第一个看到的是她的儿子王德宇。两人目光一对上,王德宇就不自觉地将眼神移开,表情一沉,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儿媳陈琳、孙女王一茜、孙子王一钧、小孙女王一菲一起跟进来。他们看到徐曼的模样都有些惊讶,因早有耳闻,又在徐曼偶尔通过微信传去的照片中见过,就也没觉得特别难堪。陈琳一边跟徐曼寒暄,一边想,可怜的徐曼看来心理真是出了点儿问题,竟然穿起了当年与王敬华结婚时穿的红色迎宾旗袍。她掩饰着递上一束红月季和自己从北京带来的特产:“妈,上次一见还是在爸的追悼会上啊,转眼就这么多年了,您身体还好吗?”“我吗?当然很好了,你们要能多来看我,我就更好了。唉,來还带什么礼物?都是一家人。嗯,不管怎样,孩子***,你有心了,谢谢!”徐曼说着接过儿媳的礼物,表情看上去很满意。“腌笃鲜已经在文火慢炖熬制着了,醉蟹也在准备下锅,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这可都是我精心烧制的上海本地菜,你们平日在北京哪能吃到这么正宗的?待会儿可都给我面子,都要尝尝鲜。来来来,大家先坐一会儿吧。”说完,徐曼走到桌边,将月季花束解开,插到水晶花瓶里。见花束中有片花瓣有些枯萎,徐曼眉头一紧,将那片花瓣用手轻轻地摘下来。摘完后,又仔细地将花扫视一遍,眉头再次一紧,小声嘀咕道:“哎呀,摘下一片花瓣,这花就不太对称了,真难看!”徐曼继续摘着花瓣,但怎么摘都不满意,待花瓣都被摘完了,徐曼看着光秃秃的花茎握了握拳头,这才收手。陈琳在一旁看着转眼已光秃秃的花茎,心里一个“咯噔”,想,这是庆生日,总有点儿不吉,又不敢直说什么,就摆了摆手,想要赶走脑里的隐忧。
相关阅读
-
生活随笔:那些关于蝉的记忆
廖锦海 对于蝉,我历来不是很厌恶,但也不大喜欢,特别在炎热的夏天清晨,好不容易趁凉快睡个懒觉,栖息窗外柳树上的蝉儿竞争先恐后放声高歌,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高亢激越的曲子,我
-
生活随笔:父亲的一辈子
十多年前,我把父亲从江西老家接到深圳生活,想尽儿子的一份孝心。但父亲对喧闹的城市总是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方言太重,很难和他人沟通,而我和妻子白天都要上班,根本没办法
-
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
燕茈 1 夜半,周围静悄悄的。 小乖每天夜里都要哭醒几次,醒来就坐在床头,对着嫲嫲的房间哭喊:“嫲嫲,阿嫲嫲。”(嫲嫲,是客家方言中对奶奶的称谓)直到嫲嫲过来,喊句:“组惹(
-
精选散文:肝胆相照的友谊
和才,字蔚文,纳西族,1917年7月出生在丽江鲁甸乡阿时主村(今新主村),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是自东巴神罗创立东巴教以来,第一位在现代学术界里工作而且有优异成绩,得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