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书报亭的老蒋和杂货店的老姜
老蒋的书报亭
“杂货店的老姜长得像只蟾蜍,这不是我说的,是朱朱说的,如果是我,我就直接说癞蛤蟆了,但朱朱是中学生,爱读书,喜欢用学名称呼身边的动植物……不过,朱朱说老姜像只蟾蜍,这倒算不上贬义,因为老姜长得確实很像一只癞蛤蟆,几乎具备癞蛤蟆的一切神态特征:老姜皮黑,手背和脸上还有许多黄褐色的疙瘩,四肢细小,芝麻秆一样,肚皮却大得吓人,更吓人的是他的眼睛鼓鼓的,又没有脖子,一颗大脑袋,就那么直不棱登地搁在身体上,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只成了精的癞蛤蟆。老姜有多少岁我们不知道,可能一百岁,或者一千岁也说不定。反正打我们出生起,他就在杂货店里,也一直那个样子。”
读这一节,除了佩服阿袁文字的传神,总感觉这个老姜我是认识的,启动搜索引擎在大脑各个角落翻转,终于搜索到多年不见的老蒋来,如果把上面这节里的“杂货店”改成“书报亭”,把“老姜”改成“老蒋”,这一节描述的,就是百货大楼旁边书报亭里的老蒋无疑了。
百货大楼并不大,但在二十多年前,上下二层几千坪的楼还是蛮大的,换言之,这里就是县区的枢纽。老蒋的书报亭就在大楼的右边角落,中间间隔了一片水泥地,是一个不成规模的小广场,如果不大的百货大楼是个湖塘,书报亭就是湖塘不小心窜上岸的一片荷叶,还不是蓿绿的七月荷叶,而是那种九月十月的,带了灰败元素和颜色的,而老蒋,就是荷叶上的一只蟾蜍。我在心里是不想把老蒋比作蟾蜍的,不如比作蟾蜍的兄弟青蛙来得好听,因为老蒋黑倒不怎么黑,肤色呈菜黄,脸不是疙疙瘩瘩,而是洼洼坑坑,洼洼坑坑的周围凸出来的部分也就疙疙瘩瘩了,这些洼洼坑坑是小时候出天花留下的麻子,老蒋从不嫌弃自己的麻子,50年代出天花能捡条命就不错了,老蒋很是庆幸。
我每天都要去买一份《扬子晚报》,骑十几分钟的自行车,不厌其烦,和老蒋天天照面,我倒不是想和老蒋天天照面,一个原因是一次拿出三百多元订报纸不如每天一元来得轻松;另一个原因是买报纸混个脸熟,趁此机会可以翻翻最新的杂志,比如《上海服饰》,就利用买报纸的机会翻阅,了解下时尚动态,学一下穿衣打扮的技巧,我这样蹭看杂志蹭了很多年,直到经济好转,人家老蒋连一个肢体的不耐烦都没有表现过。我虽然和老蒋天天照面,但好像没看到过老蒋的眼睛,印象里看到的总是眼睛上面鼓囊囊的肉眼皮,厚到像街边摊上的一沓菜煎饼,酒糟鼻和眼皮倒呼应,身材五短,圆滚滚的头颅直接蹾在肩上。这样的老蒋,也可以比作青蛙的,蟾蜍和青蛙,其本质有多大区别呢?丑小鸭的父母本来就是白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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