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酒桌上不讲孬话的人(3)
手指上的105个针眼
由于1號和3号两位病人先我出院,暂时病房没有新病人住进,深夜,我一个人躺在三人间病房内,孤独和恐惧感悄悄袭上我的心底。闭上眼睛,梦中就会出现有儿童站在床边,也会在睡梦中被楼前、楼下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惊醒,这里几乎每天都有人故去,故去的人解脱了,解脱不了的是活着的亲人。
我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接受着每天7次的指头刺血,4天一次的抽血化验,每天2瓶的吊水,肉体是疼痛的,大脑却异常的冷静,过去30多年来未曾开悟的东西,突然间醍醐灌顶。人,不经过岁月的洗礼,世事的打磨,人间的辛酸,是不会大彻大悟的。尽管在我住院之前,已经患糖尿病15年,胃病8年,脂肪肝8年,胆囊息肉4年,但没有人认为我有病,有什么病呢?大口地喝酒,大块地吃肉,酒桌上气场喷人,宁愿喝醉也不讲孬话,精神的愉悦掩盖了体质的不完美。可谁能知道,我离开酒桌以后,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诚然,我参加的大部分酒宴,不是贵宾,也是主宾,或者是重要陪客者,人家请一次客不容易,大多是有求于人的,如果因为我的不喝酒,出现“一人向隅满座不欢”,是对不起东道主的。其实,我也许想错了:这个世界谁也不欠谁什么,这个世界最不值钱的可能就是重情重义,你考虑了别人的感受,谁又会考虑你的感受?你给了别人面子,谁又给了你面子?半强迫性的喝酒本身就是不给你面子,你还值得考虑他的面子?
掰指一算,我出院已经好几天了,红肿的手指头依然疼痛。10个手指,除了大拇指以外,其他8个指头都被轮换针刺过,共有105个针眼儿。长这么大,我吃的苦不少,但这次受的是肉体之苦,切肤之痛。与我邻床的病友是一位公安刑警,才45岁,他在歹徒的刀枪面前都不曾惧怕过,但是就惧怕针刺,他常常需要妻子安慰才能接受针刺,扭过脸去,不看针头,龇牙咧嘴的,不是他矫情,毕竟十指连心。不知通过这次住院,我、老安、刑警,这三个在酒桌上不讲孬话的人,以后在喝酒场合一想起密密麻麻的针眼儿,会不会再拼酒了?
相关阅读
-
生活随笔:那些关于蝉的记忆
廖锦海 对于蝉,我历来不是很厌恶,但也不大喜欢,特别在炎热的夏天清晨,好不容易趁凉快睡个懒觉,栖息窗外柳树上的蝉儿竞争先恐后放声高歌,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高亢激越的曲子,我
-
生活随笔:父亲的一辈子
十多年前,我把父亲从江西老家接到深圳生活,想尽儿子的一份孝心。但父亲对喧闹的城市总是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方言太重,很难和他人沟通,而我和妻子白天都要上班,根本没办法
-
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
燕茈 1 夜半,周围静悄悄的。 小乖每天夜里都要哭醒几次,醒来就坐在床头,对着嫲嫲的房间哭喊:“嫲嫲,阿嫲嫲。”(嫲嫲,是客家方言中对奶奶的称谓)直到嫲嫲过来,喊句:“组惹(
-
精选散文:肝胆相照的友谊
和才,字蔚文,纳西族,1917年7月出生在丽江鲁甸乡阿时主村(今新主村),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是自东巴神罗创立东巴教以来,第一位在现代学术界里工作而且有优异成绩,得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