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没有故乡的孩子(24)
-1
“跟吴潮白没关系。是你的儿子,你的。”潘慧的声音还跟刚才一样。
吴向葵从椅子上翻爬起来。在廊坊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之前,他们已经两三年没有接触过,偶尔他流露出想法,她就拿“更年期了”来搪塞。他清楚记得,那天晚上情急之下他打算下楼购买工具,以前都没有这样赤手空拳,现在更不能。她说:“应该没事,更年期了。”看,朱可以真没说错,事故是最大的浪费,平安是最大的节约。转念,“呸呸呸,怎么会想起这个人!”两条三枪牌平角裤在他脑子里风筝般飘过来飘过去。
“你,为什么不采取终止措施呢?”吴向葵后悔看那部从头哭到尾的电影,后悔电影结束没有打车送她回工地,后悔让她陪他去开了宾馆,还让她进了房间,并且住了一夜。所有这一切的药引子,都可以算在那部电影的头上。即便找到冤头债主又能怎样,即便他把那部电影嚼来吞下去又能怎样,事情是他做的,结果已经出来,眼前的一切美好说不定又将被打乱。罢罢罢,现在他只想知道这女人要做什么。
“一个高龄产妇,医生都不敢采取措施,你想给咱上什么终止措施?”潘慧跟吴向葵怼上了。
吴向葵没吭声。他能说什么呢?他能想象到那个叫朱可以的洁癖知道潘慧怀上吴向葵的孩子,还会跟她继续发生瓜葛吗?而潘慧知道自己怀上吴向葵的孩子却始终不吭声,说明潘慧从来就没想过吃回头草、走回头路。他在等待潘慧开价。只要不是漫天要价,一切为了孩子成长的费用,他这二百多亩地还是长得出来的。
潘慧见他没有吭声,以为他下了矮桩,便不像刚才那样激动了:“你放一万个心。打你这个电话,既不向你要抚养费,也不会来投靠你。咱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小儿子已经三个月大了。出生日期六月二十三号上午九点十一分,农历五月二十一,星期天。”说罢“嘟”一声挂掉电话。
话还没说完怎么能挂电话?潘慧现在在哪里?靠什么生活?有没有给孩子取名?叫什么?吴向葵立即回拨过去,包头的号码关机;吴向葵拨打潘慧原来的号码,空号。如此尝试了五六遍,都是如此。吴向葵找到潘慧的微信,语音通话,呼叫失败;发微信,被对方拒收。看来早被潘慧屏蔽了。一年没联系,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儿呢?
吴向葵又拨打朱可以那一串“4”的电话,空号。九成仙和马四维的电话号码他没有。一年的时间过去,龙珠骐达工地早已结束,这帮人是散了,还是转战其他工地,谁知道。吴向葵木愣愣地坐一阵,他知道,潘慧这是安了心从此不再跟他联系了。他不禁悲从中来:那孩子不仅没有故乡,连他这个亲爹都可能永远不被知道!
“向葵,快来帮帮忙!”
相关阅读
-
生活随笔:父亲的一辈子
十多年前,我把父亲从江西老家接到深圳生活,想尽儿子的一份孝心。但父亲对喧闹的城市总是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方言太重,很难和他人沟通,而我和妻子白天都要上班,根本没办法
-
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
燕茈 1 夜半,周围静悄悄的。 小乖每天夜里都要哭醒几次,醒来就坐在床头,对着嫲嫲的房间哭喊:“嫲嫲,阿嫲嫲。”(嫲嫲,是客家方言中对奶奶的称谓)直到嫲嫲过来,喊句:“组惹(
-
精选散文:肝胆相照的友谊
和才,字蔚文,纳西族,1917年7月出生在丽江鲁甸乡阿时主村(今新主村),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是自东巴神罗创立东巴教以来,第一位在现代学术界里工作而且有优异成绩,得领
-
生活随笔:那些关于蝉的记忆
廖锦海 对于蝉,我历来不是很厌恶,但也不大喜欢,特别在炎热的夏天清晨,好不容易趁凉快睡个懒觉,栖息窗外柳树上的蝉儿竞争先恐后放声高歌,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高亢激越的曲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