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辑:幸福之河的鱼(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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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宋升鹏,我又驱车至十五公里外的哨上,想找到陶光国,一位热情的小学教员,当年我与他同盖过一床棉被,地道的抵足而眠。吃过他烤的美味的黄粑,一种玉米面和豆面混合的乡间美食。听乡上人们说陶光国早已退休,他的侄子也是我带出的新兵——赶至哨上一处小镇,陶光国不在。一个小伙子告诉我他早已搬到安顺,但小伙子顺手一指:“他的侄子陶大文就在隔壁。”一扭脸,见到昔日的新兵陶大文,如今四十四岁的汉子,满口牙都松动、脱落。我不敢相信这就是那名清秀腼腆的小新兵?!怎么老成这般模样?
真的是陶大文。坐在他的家里,听他讲述一干新兵复员后的生活,岁月便在瞬间凝固。大文的女儿,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小姑娘在一旁倚着门,静静地听着,我这个从天而降的“高排长”让她惊讶不已。我记下了小姑娘的名字:陶丹。北京对她十分遥远和神秘,一如我的这次洄游。
没有更多的话说,我马上要赶回贵阳,赴一个重要的晚宴,明天一早赶飞机飞回北京,这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与宋升鹏、陶大文相比,我的生活是他们不可想象的,但我的出现带给他们的吃惊也是真实的。对我而言,一条洄游的鱼,游到它当年觅食的沙滩,掀起几朵轻且浅的浪花,而后一切复归于平静。岁月如昔,亦如平常,开阳和青禾的山水依旧,农产品富硒依旧,散文诗的上千作者们琢磨文字依旧,只是二十六年前一个“高排长”匆匆来去。来时的身份是一名接兵部队的排长,说一口标准的北京话,由于这口北京话,我竟成为“北京部队”的高排长,事实上因为保密需要,我也就默认了。这次洄游,确认了我的身份是“昆明部队”,另一个身份则由军人变成了文人。由消瘦的青年军官变成戴眼镜的中年干部,一条溯着生活和生命的河道兴冲冲洄游的鱼。
开阳的湖光山色真美。开阳的绿遮盖了它起伏的大地;开阳的喀斯特地貌令人心折;开阳的几条江河或湍急而有激情,或清浅不失柔曼,是漂流者的上乘之选;开阳的人讲礼貌、有教养,体现在为这次大会服务的一百五十多名青年志愿者身上格外突出;开阳的大米富硒,当地一条著名的标语:“物以硒为贵。”硒是生命的重要元素,可防多种疾病乃至可怕的肝癌。此次洄游开阳,才知道自己在二十六年前不知不觉地补过两个月的硒,“无心补硒少年头”,敢情现在的健康早在开阳接兵之日起就注定了,多么好的运气。
我是一条洄游到幸福之河的鱼。从这里洄游,直向更远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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