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记忆:我相依为命三十年的妈妈(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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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要求并没有实现。
之后几天,从衡水陆续有叔叔阿姨及我的小伙伴们过来探视,而我也只能带着他们在规定时间隔着玻璃看一眼。不过,302更加人性化的是,每天可以有一位家属穿上防护服进入病房,待半个小时。我和舅舅轮流进去,每人十五分钟。
2月11日,因为生命体征平稳,妈妈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我们不自觉地联想到,这次出血是否和服用索拉非尼有关系?和舅舅一起又咨询了中国医科院肿瘤医院的专家,得到了非常肯定的回复:“靶向药就是为了抗肿瘤的,如果病人吃了靶向药就出血,那还得了吗?如果是这样,哪个国家敢批准上市呢?”
听到这些,内心稍有一点点儿安慰,毕竟手术没机会了,气功看来也没效果,现在妈妈唯一的生存希望就是靶向药。但302的主治医生却建议不再继续服用。
2018年的春节,在记下了302的急救电话之后,我们把妈妈从医院接出来过年。本来我们住的是医院旁边的快捷酒店,为了给她提供一个更好的环境,小伙伴们帮我收拾家当行李换到了条件更好的酒店。
3月初,我和妈妈从北京回到衡水。这之前,我和舅舅一直在咨询那些因“魏则西”消失的细胞疗法,还能不能管用,也并没有得到令我们满意的“答案”。
妈妈已不像之前那样可以大口吃肉吃干粮,甚至她最爱吃的清蒸鳕鱼都无法下咽。主食不是细挂面就是小米粥,为保证营养,我只能在粥或汤面里加些海参或燕窝。
时间进入5月,我已感到身心俱疲,每天睡眠不足5小时。在衡水这样一个四五线城市,要找到一个尽心尽力照顾肿瘤病人的住家保姆并不容易。在家政中介早早交了年费,介绍来的却有不少奇葩。
6月,妈妈右侧腹部鼓起来一个大包,我不说,她也不说,因彼此都清楚鼓起来的是什么。肝区疼痛次数逐渐频繁,我不敢总给她按摩腹部,只能让她坐在床上,通过按摩后背尽量让妈舒服。
一天,我做完早饭后,照舊按摩她后背,被问道:“为什么现在找个保姆这么难?”
“妈,现在正赶上割麦,好多人都回老家了,等过去这段时间就好找人了。”
她忽然间失声痛哭起来:“儿子,妈妈……妈妈就快要把你累死了……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自从妈妈生病,我没在她面前掉过一滴泪,听到这话,我实在控制不住,竟也泪流满面,无语凝噎。
好在妈妈枣强老家村支书的女儿,正好没工作,得知情况后乐意来家里帮我。我体力上得到了缓解,但心头上的“弦”一直紧绷,眼睁睁看着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索拉非尼的“阴影”犹在。一位叔叔说,他的父亲也是肿瘤,且有远处转移,通过服用印度版乐法替尼,不但转移瘤消失,原发病灶也有缩小。有亲人的同事正好在印度工作,就马上委托其代购了一瓶回来。相比“正版”,印度药确实便宜太多。保险起见,还是不敢在家里“盲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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