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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随笔:一个裹红头巾的女人

2022-09-18 21:16:59 来源:忠言堂 作者:秩名
导读:又见稻花香,春天,二弟来电话,说家乡又种水稻,正在插秧,给我发来了图片和视频。看到不是人工插秧了,而是机器操作。驾驶机器的男人正是二弟,高高坐在驾驶座上,紫红的脸

又见稻花香

 

春天,二弟来电话,说家乡又种水稻,正在插秧,给我发来了图片和视频。看到不是人工插秧了,而是机器操作。驾驶机器的男人正是二弟,高高坐在驾驶座上,紫红的脸膛上嵌刻的双眼,充满光明。堆积在田埂的一簇簇稻苗,犹如一团团拥挤的娃娃,陌生的目光正怯怯地打量着它们将要安身立命的地方。插秧机将嫩绿的苗苗均匀地摆布在稻田里……

那片稻田又回来了?陕北三边,自古缺水少雨,十年九旱,怎么敢期望会有一片稻田呢?身处旱塬的三边人,稻谷在他们心中,那是一个很遥远的梦,是和生活相距太远的事物。那么美好的植物,只有江南水乡才有,怎么会在三边出现呢?

可它确实存在过,上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末,确切地说,我的故乡种过水稻。无定河的支流黑河从靖边县打雁峁村流过,黑河两岸的稻花曾经舞动过,张扬过,闪亮过,后来它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秋天,我扔下手头一切事务,迫不及待地赶回故乡看水稻。

秋意正浓,玉米熟了,谷穗沉甸甸,高粱红透了脸,瓜果梨桃笑咧了嘴,可我无暇顾及这些诱人的美景,跟着二弟直奔稻田。在赶往稻田的路上,一辆三轮车从旁边经过,正是锁柱,他看见我停了下来。

“不再去打工了吗?”我问。

“两边跑着呢。”

“你这是城里不误,乡里也不误嘛。”

“嘿嘿嘿……”锁柱黝黑的脸膛绽出憨厚的笑。

当一大片水稻出现在我眼前时,那即将成熟的稻穗害羞地垂着头,随风前呼后拥,起伏翻滚,幽幽的稻香飘散过来,我一时呆了,手里的相机也忘了拍照。恍惚是站在儿时的故乡,一望无际的稻田,悠然清脆的蛙鸣,闪着碎银般平缓流淌的黑河,袅袅升起的炊烟,追逐我嬉戏的狗子黄虎……

此刻,只想扑向稻田与稻子亲近,蹲下身看那稻叶泛着油绿的亮光,抚摸那稻穗,犹如抚摸着孩子,依恋之情油然而生,摘几颗青稻粒放进嘴里咀嚼,涩涩中含有一丝甜甜的味道,深深回味起童年的场景。一盏昏暗的油灯下,祖母将一大盆照见人影的小米粥端上桌,几个窝窝头,一盘腌酸菜,迎接着从稻田里疲乏归来的叔叔婶娘们。婶娘不停捶打着背,整天弯腰在稻田拔杂草,她的腰又酸又困,疼得直不起。叔父则匆匆嚼几个窝窝头,喝一碗清粥,满足地倒头就睡。夜晚,稻田里的蛙声彻夜不停,伴着劳累一天的庄稼人进人梦境。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对生活抱怨过,他们淳朴厚道,安然平和,活得自然,活得率真,活得本色。那一笑一颦里,对贫穷的忍耐、抗争,对生活的热爱和信心,常常让我感动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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