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雪的陷阱(2)
国境绝地
沙土路变成了湿滑的泥水路。赵德减慢了车速,哼起了二人转《十八摸》。
糙人!俗人!樊春雨厌烦地瞪了他一眼,觉得他简直俗不可耐。他看见赵德浓密的连毛胡子包裹着的嘴巴一张一合,唱得还挺来劲儿呢。别唱了!樊春雨大声打断他。又抽哪股疯了?赵德纳闷地问。唱的啥玩意儿!樊春雨皱皱眉喊下流。赵德笑了,说,说话吧,你不跟我说;唱歌吧,你又嫌我唱得下流。你到底想让我咋的?闭嘴开车。樊春雨不愿和他哕唆。“吱嘎”一声,车停下了,赵德转过身,左边嘴角扭在一起,皱着眉头说,闭嘴?那不把我憋死呀!打开车窗,他朝外吐了口黄痰,说:我跟你爸出车,妈的,他比我还能扯!我开车一点也不觉得累,俺老哥俩说说笑笑就到了。樊春雨撇撇嘴,眼皮耷拉了下,懒得和他费唾沫。
跑长途最累人!尤其咱跑的这条国境线,尤其这又高又陡的白刀山,二百多公里的无人区,全***的是上坎、下坡,要不就是盘山道,两边除了原始森林,还是***的原始森林,再不就是几百米深的悬崖,累啊!紧张啊!你不让我说说笑笑地放松神经,我能受得了吗?赵德埋怨道。
雨停了。两旁的树木刚放出嫩叶,被雨水洗礼过后,鲜嫩的叶子越发显得青翠欲滴。樊春雨摇下车窗玻璃,一股清新、香甜的青草味扑了进来。他扇动了下鼻翼,深吸了口气,说,这里的空气真甜。你不是说要下大雨吗?咋又停了?别以为我糊弄你,赵德说,刚才的小雨是雨头,等会儿准下大雨。樊春雨不相信他的话,不屑地撇嘴冷笑,你就吹吧。
突然,赵德打了下方向盘,汽车在泥泞的山路上画开了龙,眼看车滑向山谷。樊春雨惊叫了一声,脸上顿无血色。幸好,就在汽车快要滑出去时,赵德及时地将车开上了车道。樊春雨的冷汗都出来了,手脚冰凉,埋怨道,你咋开的车?你眼瞎呀!赵德说:没看见刚才路上有条小蛇过道。它过它的呗,你开过去不就得了,樊春雨面无表情地说。赵德说,那不把它压死了。樊春雨说,压死条蛇怕啥?赵德转头看了樊春雨一眼,说,蛇也是条命呀!
假慈悲,樊春雨不屑地想,刚才多危险呀,要是真滑到山谷里非摔死不可。蛇的命重要,还是我和你的命重要?还有我的一车货,值多少钱啊?想到这里,樊春雨仍心有余悸,扭头朝旁边的山谷看了看,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因为,黝黑的山谷根本就看不见谷底。
我给你出个谜语吧,赵德说,看你能不能猜出来。说罢,他先笑了,说,远看像座庙,近看像个轿。里面蹲个龇牙鬼,手里拿张大洋票。你猜吧,是啥?这个谜语以前没听过,樊春雨费力猜了几次,赵德都摇头。实在猜不出来,樊春雨就有些不耐烦了,问他谜底。赵德不怀好意地笑笑,真***笨!刚才你在加油站的厕所干什么呢?樊春雨这才恍然大悟,脸红了,你出的谜语都这么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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