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生活,永远比戏剧更精彩(5)
阳台
小时候有一次,我差点被马戏团的一匹白马带走,因为我觉得它长了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可以带着我驰向人生的未知之境。
我悄悄地跟着那匹白马,还有那个会变戏法的男人,走啊走,走了很久,一直走到离村庄很远的地方。那个男人终于发现了我,蹲下来温和地说,小姑娘,天色黑了,赶紧回家吧,***妈要着急了。
露水打湿了草丛,他身上亦有青草的气息,我忽然对那个陌生的男人充满了留恋与不舍。
尽管,茫茫人海,我从此再也没见过他,但是若有一天遇见他,我想我一定仍旧会认出他来的。
菇静家也有一个院子。
菇静是我的小学同学。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奇怪的是,我和菇静很要好,和她姐姐却一点也要好不起来。
她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不同。菇静长了一双爱笑的眼睛,有那么一点促狭和古灵精怪。菇静的姐姐,从不苟言笑。那双眼睛总是射出一道凌厉的光。总之,菇静有点怕她姐姐,有时看见她姐姐在院子里,我们俩蹑手蹑脚,猫着腰上楼。
菇静家的楼梯,是木头做的,走起来“嘎吱、嘎吱”响。我很怕走到半途中那楼梯会突然塌了,但是并没有。楼梯一直好端端的,现在,那个房子已经没有人住了,垂下许多长腳灰尘和蜘蛛网,楼梯依旧是好的。仿佛这木头楼梯,可以在永恒的时光里,永不老去。
永不老去的还有那个院子。那是童年的我和菇静的游乐场。我在那里度过许多欢乐时光。
童年的我,拆天拆地,总是天黑了还在外面游荡与闲逛。父母并不着急,因我总和菇静在一起。我们俩趴在院中一块青石洗衣板上写作业。把一根橡皮筋,绑在廊檐下的两根柱子上跳皮筋。跳得热气腾腾,脱掉绒线衫,只穿一件印花图案的棉毛衫。
光阴也是热气腾腾的。
只有菇静的姐姐,很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一本书。也许她天生就是冷淡的人,脸上看不出悲喜。有一天,菇静哭着告诉我,说她爸爸妈妈闹离婚。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菇静的姐姐训斥妹妹:哭啥哭,就让他们离婚好了。
我讶异地看着她,合拢起书本,“噔噔噔”地上了楼梯,好像除了手中的书,天下的事情都与她无关,好像那一对闹离婚的夫妻不是她的父母。
她的气质,实则与那一个院子有点接近。事实上,我觉得那个精致的院子,是与人世有疏离的。譬如这一个院子和隔壁那一个院子,虽一墙之隔,但完全隔绝开来。隔墙有耳,这一堵墙,隔绝了秘密,也隔绝了亲近。
我很早就洞察到有一些人,内心是冷淡的,她们惯于把自己的内心掩饰、藏匿起来,不为人所知。菇静的心是敞开的,一览无遗的。想必我也是这样。而我永远无法知道她姐姐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也无法与她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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