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散文:一个民族的尊严(44)
大河灯魂
我听到这里,眼眶竟也不禁潮湿起来。我下意识地说:“麦克如愿以偿了?”
“也没那么容易。当麦克第一次向兰花提出要带她去美国时,却被她当场拒绝了。麦克急得直问她:‘为什么?兰花只是说:‘不知道。”‘
“这不符合逻辑。”
“唉,一个乡下玩灯的女孩儿,除了轴,死心眼儿,还什么逻辑不逻辑的……后来啊,灯班子里的老师劝,村里的左邻右舍、沾亲带故的大爷大娘说,兰花的爹娘恨不得给她跪下求,都说不动她。可是,刚刚过了一个月后,一天晚上,兰花突然当着她爹娘和麦克的面说,她同意和麦克去美国,并在一年之后要嫁给他。”
我从胸中长长嘘出一口气来,喃喃自语:“功夫不负有心人!麦克追得也太不容易了……”
这时,我发现灯妞并不开心,两滴泪水从她那双丹凤眼中慢慢滑落。我忙问:“你……你怎么啦?”
灯妞竟嗫嚅了好一会儿,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巾,擦干了眼睛后,缓慢地道来:“直到兰花要去美国的前夜,她才跟我说了实话。鼓哥在出院不久后,就约了兰花在县里一家酒吧里见面,他跟她说:‘我已经有了新的相好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结婚了……”
“我想,现在的麦克和兰花,在美国早已结婚生子了吧?”
灯妞半天没有应答,她的脸色颇显沉重。
“兰花到美国旧金山后,先从攻读英文开始,每天在课程结束后,就由麦克开车去中国城华人开的舞馆,天天教孩子们跳舞。麦克为了她能尽快适应美国的生活,辞去了以前的几个兼职工作,专门陪着兰花到处转转看看。日子过得倒也轻松自在,但她总是觉得,对麦克没有像对鼓哥那样的感觉。加上麦克父母,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们全家又住在一起,难免兰花和未来的婆婆有锅碰碗、碗碰勺子的时候。
“唉,我们这些80年代末出生的孩子,虽然父母都是农民,又都在农村长大,但毕竟都是独子,在灯班里又都是角儿,总是被爹娘惯着,被乡亲们和观众捧着,看起来是土里吧唧的,其实是受不得什么委屈的。有一次,麦克带兰花去看中国侨联的一个‘亲情中华慰问华侨的艺术团演出,当她看到台上有个女孩儿在跳花鼓灯,跳得很烂,却赢得全场华侨疯狂的追捧、喝彩。在回家的路上,兰花一句话都不和麦克说,是一路哭着回到家里的……”
我说:“刚到美国,所有的人都是很难适应的,那种滋味既说不出来,又难受得很,想家想得厉害。”
灯妞根本没有理会我的絮叨,一路自说自话:“兰花在麦克家住了有小一年后,不仅学会了开车,也逐渐能张口说英语了。这时,她就在麦克的恳求下,在麦克父母的强硬要求下,去旧金山市政厅办了结婚手续。麦克的父母在旧金山的港湾渔人码头最有名的海鲜中餐馆里,订好了几十桌酒席,准备选一个中国人认为的黄道吉日,先去教堂举行大婚仪式后,再去餐馆与亲朋好友,喝他们儿子儿媳妇的大婚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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