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一只打碎了的杯子(7)
纪念日
午夜才回去,酒喝多了,整个人晃荡着。毛敏有些酒量,但架不住他们人多。也没有故意灌她,是她成心想喝醉。某些话借着酒力才能说出口。问是问了,但答案不是传说中那样。也许老同事没说实话,也无所谓,若是她,也不会轻易说的。
摇晃并不等于喝醉,顶多算半醉。步态不稳,脑子还是清醒的。她没让同事送,独自走回宾馆,准确无误地找到房间。在她打算随便走走时,或许还生着米高的气,啤酒灌下去,那气彻底消掉了。在米高拽开门那一刻,她故意倒在他怀里。待米高把她抱到床上,一切就交给他了。两张床又如何?什么也可以干的。没想米高并没有抱她上床,合了门,就撕扯她的衣服,就在过道。虽然喝多了酒,毛敏仍从米高粗鲁的动作中感觉到他的怒气。这哪里是求欢?分明是强暴!毛敏奋力抵抗,无奈没他力气大,终是被剥光。那个瞬间,毛敏并没有愤怒喊叫。在抵抗的过程中,她甚至生出令她羞耻的快意。她妥协,与此不无关系。但米高没有动她,当她安安静静停止抵抗,他突然停住了。然后,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回到了他那边。
贴着山体前行,那个镜头又闪出来,脑袋像插进枯干的枝条,除了涨,还疼。毛敏越走越慢。口干舌燥,犹如火烧。水在包里,包在米高背上。要喝水,只能等米高。但毛敏不想等。
转过几个弯,来到玻璃栈道前。同时站在那里的还有一对年轻夫妻。妻子不敢走,丈夫又哄又劝,然后牵住妻子的手。两口子踏上栈道,丈夫边走边说,别朝下看,和普通的路没什么区别。很快,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偶尔,能听到妻子的尖叫。
毛敏有些犹豫。某一刻,她打了退堂鼓。不走玻璃栈道,必须原路返回。返就返,又不是没退缩过。行了几步,心有不甘,又折回来。她要试试,她能不能独自走过去。她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轻移脚步。按那位丈夫教妻子的那样,她昂着头,不朝下看。说不上好奇还是紧张,又或是别的什么,她终是没忍住。目光投到脚下,突然间腿软如泥。玻璃之下是万丈深渊。一棵树从绝壁刺出,和她隔着一百米,也许二百米的距离。树上有什么在动,也许是一条蛇,也许是别的。这就像她的人生,有的能看清,有的看不清,但一样让她提心吊胆。她前行不得,后退不得,站在中央,往前与退后都是一样的路。她想把目光移开,可是目光似乎被牢牢地焊接在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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