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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精选:夜空中,隐约着的不眠星(21)

2022-10-11 10:23:09 来源:忠言堂 作者:admin
导读:呼吸困难,回想这几天的天气,都有点怪。爹回家当天,一路放晴,等爹进屋,天就暗下来。第二天礼生进场,天好好的,可谁也料不到,晚上会是一场倾盆大雨。从

呼吸困难

回想这几天的天气,都有点怪。爹回家当天,一路放晴,等爹进屋,天就暗下来。第二天礼生进场,天好好的,可谁也料不到,晚上会是一场倾盆大雨。从天黑持续下到天亮,铺天盖地,电闪雷鸣。次日村人都在议论,昨夜这场雨,是今年以来最大最猛的。半夜里,听到“吧嗒、吧嗒”响,以为是老鼠在咬塑料袋 ——屋里堆满了用塑料袋装着的食品,紧接着,有雨点打在我额上,鼻上,嘴上,一路前行,连忙起来拉亮灯,楼板上布满一条条雨线,由外墙向内墙漫延,大妹夫与小妹夫身上也被浇湿,我喊醒他们,一同将食品转移到外屋。二叔上楼察看后,说是由于屋顶上水沟里的水,积聚太多,纷纷往墙上走,流不赢,“打房子建起以来,这还是头一回! ”第三天道士进场,却是大晴,气温陡然升高,帮忙的人大都着短衣短裤。只道士,上场前,还得在衣服外面再套上道士袍,又黑又长,密不透风,且还得戴上道士帽,其中一人,是班头,则穿 龙袍,戴皇冠。奏乐和伴唱的五人,不时地喝水,抹汗,主唱的更甚,一面提着嗓子唱,一面手握毛巾,不停地抹脸,抹脖子,反手从后颈伸进去抹双肩,又反手从后腰伸进去抹背。一坛唱完,休息一会儿时,有道士实在熬不过,跑进内屋,将里面的衣服脱掉,只穿着道服,倒是凉快多了,可等到再唱完一坛,道服几乎湿透,软乎乎地趴在身上,肉体的轮廓暴露无遗。头一天下来,六个道士被折腾得够呛,担心接下来的这两天,要是还这么高温,恐怕谁也熬不到最后。但老天有情,到第四、第五天,不单不热,反倒清风徐来,凉凉爽爽,倘若主唱的道士唱出汗了,还会及时地下一场雨,所以后面两天,道士们一路浩浩,将道场做得极其圆满。尤其第三、第四天晚上,我被满天的星星吸引住。在被群山框定的有限天空中,集合着无数星星,它们像一颗颗闪着银光的纽扣,缝在暗蓝的天布上。这样的星空,自打离开老家后再不曾见过。朦朦胧胧记起,小时候与爹躺在屋前的竹床上,爹指引我观望星空,具体的情形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天气奇妙,瞬间骤变,一如人世沧桑。

来主持烧灵屋仪式的这两个道士,是做道场的六个道士中的两个。班头,和另一名道士。

班头照旧穿龙袍,戴皇冠。前三天中场休息时,与他闲聊,得知他是六人中唯一取得道士证的,有公开接单的资格。他是跟他爹学的。我以为他家是道士世家,他说不是,他爹是跟魔气道士学的。魔气道士我知道,曾经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道士。他极为神秘地告诉我,魔气道士传给了他爹一块令尺,现在他手上。我说我们家也有一块魔气道士传下的令尺。他惊讶地望着我。我说:“我爹跟你爹师出同门。 ”他说:“我叫魔气道士师公,叫你爹就是师父了。 ”我说:“我爹也只是学学,并没有从业。 ”因为跟我进了城,也因为身体原因,爹并没有像班头他们这样,走村串户,以此为业。魔气道士我虽没见过,但他传给爹的令尺,我见过。爹用红绸包好,敬在神龛上,家里谁要是晚上做噩梦,爹就会将它压在谁的枕头下,有时候爹外出给人看病,或是走夜路,也会将它带在身上,辟邪,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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