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2)
此爱永生
2
我亲爱的小女孩,很庆幸你知道嫲嫲的好,和嫲嫲亲。妈妈也有嫲嫲,妈妈嫲嫲的故事,我细细讲给你听。
在我还是小女孩时,我也曾像你一样,跟在嫲嫲身边。她喂猪的时候我就舀猪食倒进猪槽,倒得满地都是;她挑水的时候,就用小袋子装两小袋水,给我一根竹竿让我有模有样地挑回厨房,厨房总被我折腾得湿漉漉的;她去种菜,会给我一把小锄头,我学着她的样子翻土,锄坏了多少小菜苗……
家门前有一棵苦楝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自我懂事起,就记得它,高高的,直耸云霄,树形优美,枝丫極力向四周延伸。我喜欢春夏之交看它慢慢开出淡紫色的花朵,美丽地散发着淡香。我拿着竹竿一勾,苦楝树的枝丫就被勾下来,伸手就可以摘下一束花,我拿着小绳子,缠缠绕绕鼓捣半天。阳光透过叶子掉落在树下,斑驳迷离,我一个一个地数着阳光跟着跳格子。嫲嫲通过厨房的窗可以清楚地看到苦楝树下小小的我,还有那些幼稚的举动。她一边做家务一边照看我,我通常就是一个人在她的眼皮底下自娱自乐。
她做好饭后,会对着窗口喊:“阿妹吃饭了。”
我就会第一时间跑到厨房,端过嫲嫲给我盛好的饭。
“阿嫲,为什么没有鸡蛋?”嫲嫲就会立马煎个鸡蛋夹到我碗里,我心满意足地咀嚼着这幸福的滋味。嫲嫲一脸笑容地看着我吃,额角爬满皱纹,头发发白,眼中却闪耀着永不老去的温柔。
嫲嫲到小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会嘱咐我坐在苦楝树的树根上等她,我就安静地坐着,那树根鼓鼓的,我就鼓鼓地坐着,看嫲嫲在小河边的大石头上洗衣服。她不放心,时不时回头看看我。我会很骄傲地告诉她:“嫲嫲,我在这里等你。”(言下之意,我很乖)嫲嫲回我微笑。路人笑,“别把小女孩宠坏了啊。”我的嫲嫲就笑,“菜刀往下切(客家方言切与疼爱的疼同音),爱往下走……”我不关心菜刀怎么切,我只知道嫲嫲疼我。
记忆中,那通往小学路旁的坟前开满了大红花。第一次见那样的花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然后和小伙伴们争先恐后地抢,我们给它取名“大红花”,那时候的我们管很多红色的大朵的花都叫大红花。带回家后,大人们说这是阴曹地府的花,是死人的花,是鬼花,叫我们赶紧扔掉,不然就会倒霉。虽然不舍得,我们还是震惊了。那个时候的我们,除了坟墓前,也的确没有在其他地方看见过这种花。那一团团看似妖艳的火红却让人感受到死亡的气息,美丽的外表包裹着恐惧的幽灵,似火,如血,美艳……却从不被人喜爱。但是嫲嫲对我说,这不是鬼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花,叫“雷公蒜”,好人的坟墓才会开花,那些作恶多端的坏人坟前就不会有的。但是雷公是神,我们摘花就是得罪了神,雷公会生气的,会惩罚我们。
相关阅读
-
精选散文:肝胆相照的友谊
和才,字蔚文,纳西族,1917年7月出生在丽江鲁甸乡阿时主村(今新主村),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是自东巴神罗创立东巴教以来,第一位在现代学术界里工作而且有优异成绩,得领
-
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
燕茈 1 夜半,周围静悄悄的。 小乖每天夜里都要哭醒几次,醒来就坐在床头,对着嫲嫲的房间哭喊:“嫲嫲,阿嫲嫲。”(嫲嫲,是客家方言中对奶奶的称谓)直到嫲嫲过来,喊句:“组惹(
-
生活随笔:那些关于蝉的记忆
廖锦海 对于蝉,我历来不是很厌恶,但也不大喜欢,特别在炎热的夏天清晨,好不容易趁凉快睡个懒觉,栖息窗外柳树上的蝉儿竞争先恐后放声高歌,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高亢激越的曲子,我
-
生活随笔:父亲的一辈子
十多年前,我把父亲从江西老家接到深圳生活,想尽儿子的一份孝心。但父亲对喧闹的城市总是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方言太重,很难和他人沟通,而我和妻子白天都要上班,根本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