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精选:山梁上,老榆树的女人(19)
青杏
你为啥娶我呢?她都能当***了,她跺着脚喊。
忘了那天是咋回来的,好像是撕扯了周马驹,还隐约记得半春子说:你把他拉回去,他就活不成了。
婊子,她咕哝了一句,慢慢朝周马驹走过去。他的气色比她上次见到他的时候红润了些,脸也比早前舒展了很多。
周马驹受惊一般惶急地朝三哥走过去,麦子绊了他一下,他趔趄着差点绊倒。
三哥龇着一口白牙笑。
她蹲下身,闷头割麦子,镰刀口老往胳膊手上碰,弄得她心慌意乱。周马驹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住。
她一边割麦子,一边往周马驹跟前挪。她也说不清挪过去要干啥,可就是忍不住想挪过去。听老五婆姨说,周马驹六岁时,***就跟货郎跑了。半春子大他十多岁,难道他真就想找个能当***的女人?他始终离她不远不近。她终于耐不住了,倏地站起身,怨忿地把镰刀朝周马驹甩过去,头也不回地走出麦地。
日头落山的时候,公爹哼着小曲子回来了。看家里冷锅冷灶的没动静,自己到伙房拿了个馍,圪蹴在井台上吃。
夜里,她梦到了三哥。眉目看不清,心里知道是他。
三哥挥着马鞭子,龇牙笑。说不清是在啥地方,天蓝茵茵的,好像是院门口的溪边。水浑得像泥浆,漫过她的脚脖子。水大起来,浪头翻卷,她在洪水里挣扎,没有一丝力气,身子软得像没了筋骨。她扯着嗓子喊。三哥不见了。周马驹脸阴得能拧出水……
肚腹间潮湿黏腻的感觉隐隐还在,像燃烧后的灰烬。炕面空空荡荡,寂静无边无际。
那女人斜跨着炕沿,三哥是个好人。
那驹娃呢?
驹娃心里没你,你個勺。
我知道你是赵家童养媳,那年赵家庄子咋着的火?
我男人舍不下我么。
你男人?该不是那个瘫子?
十一
那天,她正在灶台前下面,恍惚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把面捞出来,才猛然想起,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她把饭碗往三哥面前一蹾,扭身走出屋子。
山里雾气腾腾,像在下雨。几片厚云,翻卷着往山里赶。阳光洒在山前的梁坡上,映出明艳的绿。杏树已经高出院墙一大截了。杏花才落,枝条上缀着苞谷粒大小的青杏。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杏树去年就挂果了,虽然只有十几个,也长得汁满肉厚。黑狗趴在草房门口,撩起一只眼,看她空着手,又懒懒地闭上。公鸡咯咯叫着,一只母鸡奓着翅膀飞奔过去。
莫名的慌乱。她像被什么催逼着。三哥和明贵都在闷头吃饭。她能感到三哥在窥觑她。
屋里凉荫荫的。她爬上炕,躺了没一袋烟工夫,又爬起来。三哥蹲在堂屋门口逗明贵。明贵苦着脸,嘴嘟着,眼神斜逸,倏地探手在三哥脸上挠一把,正要走开,被三哥一把拽住。跟你爹一样阴得很,三哥咂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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