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那个年代,原生态的故乡
中庸故乡
北京房山南尚乐镇江营,我的祖籍。从小漂泊在远离祖籍的地方,父亲作为游子经常描述故乡,我们家经常弥漫着故事的气氛。
父亲说人与狼斗智的往事,靠着村外的院墙上都用石灰水画上一个又一个大圆圈,狼见了就不敢靠近,狼生性多疑,怕被套着脖子。村里一亲戚,刚喂养了一只小猪,一天夜里被狼叼走了。他没有吭声,在猪圈里挖了一个深坑,找来一块能盖住土坑的木板,中间挖了一个洞。他又去集上买回一只小猪,晚上他抱着小猪蹲在坑里盖上木板,不断地拍小猪,“吱吱”
的叫声传出很远。狼又来了,它转了几圈后把前腿伸到木板中间的洞里捞小猪。亲戚抓住狼腿猛力往下拉,用杀猪刀穿透狼腿根部,像楔子卡在木板上。他从容推开木板,用木棒打死狼。他还是赚了,一张老狼皮比一只小猪值钱,还炖了一大锅狼肉吃了呢。
父亲说,每年冬天下大雪,地上一尺多深的雪。
孩子们带着狗雪地里追兔子,大平原上,兔子无处藏身,短腿在雪地里跑得很吃力,也很慢,孩子与狗只要出门一定有收获。那个季节,白雪覆盖的田野是孩子的乐园。
父亲说过冬天的一件奇事。
一个雪夜,村里开小铺的人家留个小窗子方便村人买东西,屋里灯下一圈人斗纸牌。有人来买东西了,窗子微光中见一个人趴在窗台往里探着头看。来人开个玩笑,双手一搂,叫声“嗨”,双手捂住前面人的眼。可是他感到两手摸到毛上了,怀里的“人”
被吓得“嗷”的一声,用力一蹿从窗口进了屋里。昏暗油灯下斗纸牌的人们恍惚看见一只黑乎乎的大家伙蹿进来直扑人群,接下来只听“稀里哗啦”响声不断,灯灭了,人兽互撞,坛坛罐罐碎了满地,终于有人摸到门拉开跑出来,兽也跑了,大概彼此都吓坏了。
开店人家吃大亏了,那兽不知是什么,只落个“野牲口”名。
那个年代很原生态,故乡离皇宫再近也是农村,没有丰富的生态多样性就不称其为农村,就失去了农村的资格和意义。这个逻辑如今已不再被公认了,农村是简单的不含生物色彩的地域指向。
父亲给我们念了一段民谣:“唐修塔,宋修庙,到了清朝修大道。”村口有座明朝修建的塔,叫镇江塔。
只有十三米高,也不怎么出名。本乡有一座宋朝修的云居寺,古柏森森,空中经常有鸽群环绕。寺院有很多大殿,很多进院子,成日香客进出,香火鼎盛,据说有上千和尚。其中有一座大殿,菩萨前暗藏机关,如果人脚踩中那块砖,头顶就会传来“哗啦啦”的响声,一个金刚从天而降,手中的铁链子不左不右、不前不后地套在那人的脖子上。经常是满大殿乱跑的孩子中套,吓得面无人色。每逢出现这种场面,就会有和尚端来一碗水加一粒定神丹,化水服下,不一会儿孩子又满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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