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节选:冬日里的鳗鱼(9)
阳台上的鳗鱼
十来分钟,宋淑雅就把Wi-Fi 调好了,果然比之前好用多了。
我请她坐,她说不坐了,还得去给老人送东西。
孙先生接过去说,她家四个老人住在四个地方,老父亲在住院,老母亲住在自己家里,老公公住在疗养院,老婆婆住在老年公寓。他说:“这一圈够她兜的,今天她车限号,我开车送她。”
他俩匆匆走了。我捧着一杯热茶走到窗口,漫无目的地朝外望着,无意间看到他们正好走出单元楼门,孙先生伸出胳膊搂住了宋淑雅,那么自然而然。
宋淑雅斜过身子依偎着他,两个人挨得很近,头靠着头,就像在喁喁私语。
这一幕仿佛瞬间证实了我心里的猜测。
五
我们四个出了一份大纲给霖哥,他看了两天没有说话。到第三天他召集我们开会,说大纲写得当然是不错,可惜不是他想要的。
“我做梦都想拍出一部特棒特感人的爱情电影,你们是知道的,所以,一定要写出真正的感情。”他说得语重心长,情真意切,“爱情多么美好,多么珍贵,‘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们面面相觑,就像答错题的小学生。
“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编剧,而且这回把你们一块儿请过来,就是希望你们能把优势集中到一起,我要的不仅是叠加,还要翻倍,再翻倍,要遇山开山,遇水架桥,像推土机那样一路碾轧过去,所向披靡,我相信你们肯定能找到感觉的。”霖哥用一种提振的口气说。
可是我们却没有这个自信。这天霖哥让我们把合同签了,我们竟然都找各种理由推托,放在以前,这可是我们求之不得的。
莺莺姐说她还想再去做一次试管婴儿:“我想再努一把力,剧本说不定能写一辈子,生孩子这辈子恐怕就这一回了。”她说得既无奈又凄凉,似乎已经预知了结果,却不能不去再试。婉儿说她的终身大事比别的事都要紧:“我想通了,这个对象不行我就换一个,我就当项目去做,好赖要抓住青春的尾巴梢子把自己嫁出去,想到一个人孤老终生,我内心充满了恐慌,什么都没心思做。”她双眉紧锁,愁容满面。陆岩的问题也很棘手,为了办婚礼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出去了,拿不出三十万的彩礼钱给未婚妻,他跟她商量等有钱了再给,可是她和娘家人都不答应,坚持要拿到钱再办事。我们几个七嘴八舌给他出主意,都说这么拜金爱情还有一点点位置吗?没有爱情的婚姻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的婚姻还结它做甚?“我们已经领证了。”陆岩一脸苦恼地说,“现在不是结不结的问题,是离不离的问题。”
霖哥费了好一番口舌劝说他们三个,他好说歹说,他们总算答应继续为剧本出谋献策。
霖哥把目光投向我,他的眼睛里闪现出热切的光芒。
相关阅读
-
生活随笔:父亲的一辈子
十多年前,我把父亲从江西老家接到深圳生活,想尽儿子的一份孝心。但父亲对喧闹的城市总是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方言太重,很难和他人沟通,而我和妻子白天都要上班,根本没办法
-
生活随笔:那些关于蝉的记忆
廖锦海 对于蝉,我历来不是很厌恶,但也不大喜欢,特别在炎热的夏天清晨,好不容易趁凉快睡个懒觉,栖息窗外柳树上的蝉儿竞争先恐后放声高歌,仿佛一支乐队在演奏高亢激越的曲子,我
-
精选散文:肝胆相照的友谊
和才,字蔚文,纳西族,1917年7月出生在丽江鲁甸乡阿时主村(今新主村),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他是自东巴神罗创立东巴教以来,第一位在现代学术界里工作而且有优异成绩,得领
-
生活随笔:那个终日不见阳光的房间
燕茈 1 夜半,周围静悄悄的。 小乖每天夜里都要哭醒几次,醒来就坐在床头,对着嫲嫲的房间哭喊:“嫲嫲,阿嫲嫲。”(嫲嫲,是客家方言中对奶奶的称谓)直到嫲嫲过来,喊句:“组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