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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随笔:塞外明月(8)

2022-08-21 21:35:33 来源:忠言堂 作者:admin
导读:瓜州月,我停住了脚步,默默站立原地。午后的阳光,把整个天山照得清晰而厚重。山巅上,白雪映着暖黄的色彩。 六 我扭转身子,双脚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

瓜州月

我停住了脚步,默默站立原地。午后的阳光,把整个天山照得清晰而厚重。山巅上,白雪映着暖黄的色彩。

我扭转身子,双脚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

偏西的太阳红得像火,四野茫茫。天地间呼呼作响的风声里,似乎裹挟着一阵阵沉闷的歌声: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亡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这是一首匈奴民歌,出自司马迁《史记》。只可惜,它的曲谱没有流传下来。尽管如此,置身在茫茫戈壁大漠里,还是能够感受到它的哀婉与悲凉。

焉支山是祁连山的支脉,匈奴人将其称为“胭脂山”。《五代诗话·稗史汇编》记载:“北方有焉支山,上多红蓝草,北人取其花朵染绯,取其英鲜者作胭脂。”

失去了祁连山,我们的牲畜怎样才能生息繁衍、兴旺长久?

失去了焉支山,我们的妻子怎样才能保持青春、美丽永远?

可以看出,匈奴人早把祁连山当成自己部落生命的圣山。只可惜,它不是匈奴人的始终。因为,匈奴人的血腥和残忍注定了不能很好经营与邻族的友善共处。他的桀骜恣肆本性和游牧生存状态,与多数部落族尤其是汉民族本质上有着天壤之别。战争,让他一次次低下了头,但他不吸取教训和疼痛,又一次次卷土重来。最后的结局,他败了,而这一败,使他真正感到了疼。

当然,这里所说的匈奴是北匈奴。因为,南匈奴早已降汉,能够和中原民族和睦相处生产生活了。东汉班固《汉书·匈奴传》:“边长老言,匈奴失阴山(祁连山)之后,过之未尝不哭也。”

北匈奴戰败后,一路西迁进入欧洲,再也没有回来。历史虽然行进了一千多年,但这首被汉民族记录下来的匈奴民歌,仍然能让后世感受到匈奴人当年离开戈壁大漠向西远遁时的回头张望和心存不甘。

沙丘上,游人已明显减少,远远望去,他们的身影如蚁在动。视线辽阔旷远,西边天空被太阳染成橘红色。这时候,不能不让人想起唐朝诗人王维的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无际的大漠一片橙黄,使人对“敦煌”这一地名充满敬仰。而这景象,只有亲临其境方能感受得真切。

公元737 年,即唐朝开元二十五年,37 岁的王维驾着一辆单车来到戈壁大漠。他不是前来旅行的,而是“奉命出使河西宣慰将士”。这一年,王维心情不是很好。因为,当朝格外器重他的人,即宰相张九龄受到政治排挤被贬为荆州长史。而他奉命出使,表面看似被朝廷委以重任,实则是“外放”边塞。

外放归外放,王维都应该感到欣慰。因为,他与戈壁大漠有着生命中该有的一份情缘。他那首《送元二使安西》,就是20 岁时于渭城(今陕西咸阳市渭城区)送别友人出使塞外而作的。不过,那时的戈壁大漠、塞上阳关,在他心里还只是一种传说,一种梦幻,一种向往。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让人难以捉摸。如今,他真真切切地来到了戈壁大漠。他更应该感到快慰,由于他的“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一种最普遍的离别情结,用最朴素的语言把“阳关”写进天下人的心里,把“送别”写得真挚内敛、深情感人,在当时就被谱成琴曲《阳关三叠》(又名《渭城曲》《阳关曲》)而广为传唱。白居易赞颂说:“相逢且莫推辞醉,听唱阳关第四声。”明代李东阳《麓堂诗话》评价:“此辞一出,一时传诵不足,至为三叠歌之。”以至于后来历朝各代,都把这首琴曲作为传统民族音乐精品。《阳关三叠》的深远影响和魅力所在,是让人与人之间没有了地理意义上的距离,也没有了历史时空的距离,更没有了心理情感的距离。正如《诗薮》云:“(赠别一曲)自是口语而千载为新。”就此而言,当王维站在戈壁大漠的那一刻,该是怎样的激动和愉悦。他更不会想到,千年之后,当地人会把他的塑像高矗在阳关大漠。而这一切,都源于“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名,以及他的文化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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