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人生如寄,人如浮萍(4)
人如浮萍
有一年,她有个心事,自己纠结很久了,找不到合适的人商量,就想让我帮她拿拿主意。说是有一家同类型的单位要挖她,比较着急,待遇比现在这家单位要高不少。我自诩是管理学博士,可以做个模型,就所谓的优势、劣势、机遇与挑战等,进行权衡,试图讲清楚这个选择对她意味着唾手可得的诸多好处。科学分析是理性的,有时也是毫无人情的。她或者从来就是人性大于利益吧,我的一番说教,反而把她说清醒了,她似乎不需要请谁再分析了,她说想来想去,我们想的只是利益,现在这家单位,于她最苦难的时候接纳了她,她一直在这家单位工作至今,单位待她也不薄,她怎么能忘恩负义呢。她为自己的背叛念头感到羞耻。其实,在职场上,人往高处走,或者根本谈不上人情,没必要把自己绑到道德的十字架上。但她心意已决。唉,院萍真是一个没福气的人,凭自己的真本事,还没把更高的待遇拿到手,她怎么就这样匆匆忙忙地死了呢。
院萍死了,这是个事实。她死以后,李蔚等文友一直念叨着,想和几位亲近的朋友,去她家里看看她的女儿芷桦,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总是不湊巧,不是我们谁有事,就是芷桦不在家,这样就推到了春节前。与芷桦见了面,本来不想提让人悲伤的事,但说着说着,话题又落到了院萍的猝死上来。芷桦经过了母亲的丧事,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她回忆了一些母亲死前死后的细节,如几天联系不上妈妈,让母亲单位的同事去租住的房间找,强行打开了门,人早已没气了。院萍一年要出差几十趟,因为她是单身一人在京,出差的活儿几乎上都约定俗成地“承包”给她了,虽然有出差补助,但出差回来还得写稿件、赶工作,她自己还要写文章,都很耗精力,天长日久,超负荷劳作,身体慢慢可能就虚亏了。院萍所在的单位很仁义,芷桦说本来她的舅舅考虑如果原单位不给个合理解释就不罢休,但是自始至终,单位的领导及经办这个事的同事安排得都很周到,人总得讲理吧,而且母亲生前在单位素来受好评,不能人死了,反是亲人们败坏了她的名誉吧。回来安葬,芷桦说她坚决要给母亲买块墓地,母亲离婚了,她不能让母亲死了没处去。因母亲的丧事,原定的结婚时间,她与对象商量了,向后推迟……
唉,院萍真是没有福气呀。但想想,也不尽然吧,她也遇到人世间很多的好人,享受到了她所能享受到的幸福了吧。
想自己与院萍的交往,可以说是很简单的文人之间的交往,就是共同的文学爱好,清淡如水,却真诚交心。她才四十多岁,年纪轻轻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每每想起,还是觉得不真实,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每每念及,就眼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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