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后来的故事(11)
你好 记忆
“我裱起来了,经常看,就像她在我身边。我火葬时要带上它。‘质本洁来还洁去’,林黛玉葬花词,她是这样的人。”方之哽咽着说。
董文决定不说了。
“时间对所有人都不是朋友。不知道我还能走多远,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董文说。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方之突然又有了精神,诡谲的表情,“‘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上当了!吃了鸡,喝了鸡汤,我要你写写她。不是报告文学,不是散文,写到你的小说里。别把我写得太坏。”
“你够阴损的。”董文也笑了。“我们都不是完人,只有朋友才懂得。”
“就凭你这句话,天下的朋友都醉了。我是按捺不住了才让柳烟看信的。冲动,很愚蠢。那三封信我没有改一个字,你信吗?”
“当然。”
一切过往,都只是一种可能。生命就是一种可能。记忆和遗忘,也只是生命过程里的一种可能。董文想。他决定把这种可能,化为文字符号,只有在这时,方之,柳烟,与美国画家同居的萌萌,董文的前妻和他自己,才是平等的,全是中性的文字符号。符号才是真正的记忆。符号,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名。文学,另一种记忆和遗忘。
他匆匆告别。
杜方之用失神的眼光望着他。他向老朋友摆手,只有手指在动。方之的漠然神态,是他在向自己的人生告别。董文还是要来的,至少再来一趟。唯有再见他,才是完整的人生。未来,来世,真希望有另一个的空间和时间的那一天到来。在别的宇宙,他们还会做朋友吗?再相处也好,好歹是处过一世的人,是熟人呢!
董文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他本来要告诉老朋友前几天孙子有了个大胖小子,他是四世同堂了。到嘴边的事老是忘。
不说也罢。不说为好。
他走着回家,要路过大榕树的,他还在路上,他从小就有边走边想事的习惯,现在他在想,他这一生还有什么没有经历过?来得及弥补吗?原来,记忆是为了回答。很有意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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