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笔:后来的故事(8)
你好 记忆
柳烟向他深深鞠躬。下楼时她对董文说:“你们的领导真好!军人就是军人,干脆,一点不像我们厂长。你说他会开炮?”
“是的。上过大学,当过兵。”
“真好!他会背马雅可夫斯基的诗:‘向左,向左……’他说只会这一句了,真可爱。我也是。”
马雅可夫斯基的诗董文和杜方之是在初中时一起在大榕树下读的。董文忘了这句出自哪首诗了。
“马雅可夫斯基在37 岁自杀。诗人自杀是勇气和才华的人生惊叹号,最短的诗句。”
董文没有告诉她,他们是老朋友。
杜方之送走两人,关上门。兴奋,不能自已。从来不唱京剧的他,唱起了《红灯记》:“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女人,这才叫女人,这才是男人需要的女人!天真,懂事,体贴,聪慧。他与她见面不到半小时,他其实在逗她,只记得“向左向左”,她笑得那样无邪。董文没有表情。没有表情的表情。他看得出两人有情有义。不要紧,他和董文同岁,两个鳏夫。董文有的是文学女青年。他没有,他是军人,他依然生活在军营里。
在他的办公室窗口,他天天看着董文和柳烟形影不离上下班,为此,他早上班晚下班。有时,正在开会他也要踱步到窗前,调节一下。女人的背影更具魅力,可以无顾忌地尽情欣赏。
三
报社规定,编辑记者每年要去200 里外的干校劳动一个半月。董文第一年工作离不开没去,这次合并为3 个月。在去干校的前夕,董文登门找方之递上结婚申请书。
杜方之一惊:“这么快?”
“柳烟快30 岁了。家里催得緊,母亲身体又不好。”
“我理解,我理解……”方之叨叨着,便东拉西扯起来。说些什么董文全忘了。方之原本不是健谈的人,很快没词了。一遍一遍翻动只有两页纸的申请书。尴尬的沉默,许久。
“柳烟怎么不一起来?”
“她不敢来。要不要让她来?”
“不来也好。这么说吧,当前正在反击‘右倾翻案风’,全国性的。你的问题是太有才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是老同学,老朋友,我怎样才能保你呢?你推荐柳烟来报社,我是同意的,她工作也是尽心尽力的。但报社有你和她不清不白、假公济私的闲话。
我的压力大呀。”他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语调。
“我们可以离开报社。”
“去哪里?档案在这里,你哪里也去不了。我们领导班子要统一思想,我做做工作。我们都活到这个年纪了,不在几天几个月。你得给我时间。”
董文去干校后的几天,第3 天或第4 天,方之记不准了,他约柳烟来办公室。柳烟刚刚接到董文打来的电话。他打电话要走10 多里路去公社农机站。
“你母亲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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