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记录:我的父亲,一个农民的忠诚(3)
父亲的忠诚
老黄忠的大号,就在虹桥镇上传开了。别人说我父亲的名字,只说老黄忠,谁都知道是刘吉如。
后来,父亲的待遇也变了,被区里抽调到钱家垟镇农场当技术员,且准备转为行政脱产干部,已报上面审批。可不久,父亲却把这个机会给弄丢了,原因是不肯讲假话。
事情得从县现场会说起。
那次会议是在虹桥区的某个乡里开的。县领导带全县(区)、各乡来的代表参观了该乡的仓库丰实(稗谷堆的)、稻谷丰收(几亩田合并的)现场后,要各地报当年的水稻产量。那是地地道道的“放卫星”啊。产量越报越高,从每亩五百斤、一千斤加到一千五百斤、二千斤……到场的县领导大喜,问莫区书,虹桥区的总产量几千斤?莫区书沉吟半天,说:“产量这么高,恐怕有问题。”县领导不爽,点父亲的名,说:“吉如同志,你是土专家,你说一亩田能打几千斤?”父亲此时早已对各乡各队昧着良心唱高调心中不安了,这时惴惴地说:“我看,我看……能保证亩产七百斤……就好。”
县领导当场变了脸,拳头在桌上一捶,说:“想不到你老黄忠也说落后话,当大跃进的绊脚石嘛!”当场,我父亲和莫区书一起被拔了白旗。会上还宣布,除名刘吉如的农场技术员职务,回村当农民去。
快到嘴的鸭子却飞了!
父亲于上世纪80 年代末去世。去世后,我在他的衣柜里掏出一个布包。包里有两件东西:一件是1959年温州专区公署颁发给他的地区级劳动模范证书。另一件,是1951 年土改工作队写给他的证明书,证明书写着:“收到刘吉如道冠、道袍、道靴各一件,罗盘、铜剑、锣鼓各一副,手抄本《道德经》一本。证明刘吉如已与迷信职业划清界限,是个忠诚老实的农民……”
哦,这是一位农民父亲对中国共产党实实在在的忠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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